因果
“他这是不是在暗示什么?”李婳声小声说。
“我好像懂了,”司马博闻一脸深沉,“应该是暗示我们,未来就是过去,命运不可改变。”
李婳声:“……说人话?”
司马博闻:“就是,我们从未来到过去所做的改变其实已经体现在了时间线里,比如说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其实已经见过了那只去咬商怀仁的猫,而它是因为商怀仁从未来回到过去踹了它一脚,才会跑去咬他。”
“就算你从未来回到过去,想要阻止我们看见那只猫,也一定会因为某种原因失败,因为我们看到那只猫的结果已经确定了。”
李婳声若有所思:“确实,这样好像就不是电影里那种产生一条新的平行时间线的回溯方式。”
孩子们正在聚精会神地听故事,就在这时,当当当——
刺耳的警钟声响起,惊飞了山林里的一大片乌鸦。
四周房子里的人们都惊慌失措地抄着家伙冲出来,纷纷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一群人闹哄哄地互相追问,最后终于有人解答了这个疑问:“曼陀宗抓人了!”
“什么?!”
众人义愤填膺,“居然敢来梅面陇抓人?”
这话引起了舟向月的注意,他混在人群里趁乱问道:“抓了谁?”
知道情况的人有问必答:“听说是莫黛捡回来的一个小姑娘,叫钩吻的……”
听到“自己”的名字,李婳声顿时提起了心,又怕被人发现自己就是莫黛,捏着嗓子问道:“那个小姑娘?抓走了?!”
她才见了那个小姑娘一面,都没怎么说话,她就被抓走了?
这未免有点太猝不及防了!
“是啊!也就十一二岁吧……说是曼陀宫主的养女,离家出走的,现在发现了就要找回去。可听说那小姑娘根本不愿意回去,又踢又咬的。”
“岂有此理!我还说她是我的养女呢,他们说抓走就抓走?真是欺人太甚!”
李婳声跟着人群一起向寨门的方向赶去,不知走了多久,忽然有人从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莫黛!”
她一回头,竟然是那个“温良”。
“温良”一脸担忧:“莫黛,你怎么把脸包起来了?你受伤了吗?”
李婳声:“……”
这不是怕被你认出来嘛。
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被认出来了,只得装作着急赶去寨门加上人声嘈杂听不清,把“温良”的几个问题含糊过去了。
众人群情激愤地赶到寨门不远处的木桥边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木桥还在,但在桥的另一边,曼陀宗的人早已不见踪影,只有被砸烂的寨门昭示着这里刚刚结束了一场混乱。
“人呢?”
“跑了……还把我们的寨门砸坏了,真是穷凶极恶的歹徒!要天打五雷轰的!”
众人不约而同地在木桥这一头的悬崖边停住了脚步,仿佛那座木桥是某个不可逾越的障碍。
只有灵巫大人一个人从木桥上走来。
他依然穿着他那身招牌的红色长袍和画着人脸的羽毛竹帽,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在赶来的人群中,他目光如隼,精准地看向了李婳声:“莫黛,钩吻给你留下了这把梳子,说还给你。”
他摊开的手掌心里,赫然是那把李婳声在拦门礼中选中的犀角梳。
李婳声:“啊……”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接那把梳子。
没想到,周围的人群看到那把梳子,却忍不住齐齐后退了一步:“蛊梳?!”
有人窃窃私语:“那不是草鬼婆的信物么……”
“什么信物?”
“草鬼婆传衣钵都是偷偷传的,犀牛角的蛊梳就是信物。我们寨子里,只有草鬼婆才有这玩意!这不是很明白了吗?莫黛就是草鬼婆!”
“她本来想把蛊梳传给那个曼陀宗的小姑娘,但她被曼陀宗抓回去了,就把蛊梳退还给她了……”
“原来莫黛是草鬼婆?!天啊,我头一次知道!”
就连刚才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温良”都脸色大变,像躲避瘟疫一样猛地从李婳声身边退开:“……你,原来你是草鬼婆?!”
李婳声脑袋“嗡”的一声一个变成两个大。
本来她只是想蒙混过关的,没想到一下子成了人群的焦点,深感此刻的自己就像猛然被探照灯聚焦的角落里的垃圾桶。
她此前对蛊术有些了解,知道这片地区的人把“蛊”叫做“草鬼”,“草鬼婆”也就是蛊师,而蛊术则在草鬼婆之间秘密传授,传男不传女。
蛊术神秘而诡谲,其他人都对此惧怕又憎恶,因此草鬼婆也就成了一个令人谈之色变的话题,蛊师们往往都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让外人知道。
莫黛显然也是如此,而且她应该瞒得很好,之前别人都不知道她是一个蛊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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