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片刻后才开口:“我有一些事,需要找到这一家幕后的人。”
“是什么事?”国师追问道。
“没什么事,”郁燃冷淡道。
其实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皇城有律令,做这种生意必须有相应执照,且必须以公开形式开在固定区域,确保必要时能够接受核查,避免里面窝藏嫌犯,或是涉及人口拐卖。
方复虽然没有留下确切的证据,但只要让他找到这个地方就够了。
这个地方至少违反了“公开营业”的要求,只要有了这个名头,郁燃就能够调动人手直接来查封这里。
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要来查这里的事情,只要动作足够快,把楼里一封不允许出入,里面藏着的一切都能查出来。
涉及的人绝不会有足够的时间转移或销毁证据。
国师端详他片刻,忽然低声道:“殿下,无论你想做什么,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他凑近郁燃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在这个皇城里,有人要杀你。”
“你怎么知道的?”郁燃反问道。
国师一顿,“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
郁燃漠然道:“想杀我的人一直都有。”
身为昱朝唯一的帝储,他经历过不止一次刺杀,大多来自某些心怀不轨的权贵和皇族。
国师好像被他的话噎了一下,片刻后才说:“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笃笃笃。
国师忽然闪现到郁燃身边,伸手就去扯他的衣襟。
郁燃惊怒地打开他的手:“你做什么?!”
国师“嘶”了一声,还在往他身边凑,压低声音:“你脑子清醒一点!不会不知道在这里该干什么吧?还是说,你打算直接把身份一亮,告诉他们你是谁?”
郁燃一下子僵住了。
理智和本能在撕扯,但他死死攥着国师的手,不让他碰自己的衣服。
艳红的衣袖在两人拉扯间散落下去,露出一截修长细白的手腕,被郁燃攥出了一圈红印。
国师:“……”
他挣脱不开郁燃的桎梏,咬牙切齿道:“是你自己不愿意点人,结果就我们两个在屋里。你知道这房间一夜有多贵吗?要是现在我们还一点动作都没有,简直是在明晃晃地告诉别人这俩人有问题,快来查!”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笃笃笃,“二位爷?”
国师突然出手去解郁燃的腰带,结果还没碰到,被郁燃下意识反手一个擒拿,直接给他仰面按在了软席上。
本来应该是个诡异又暧昧的姿势,但郁燃除了按住身下人手腕的手和压制下半身的一条腿,其他地方都控制着完全没有任何身体接触,就连按住肩膀的手都攥着拳头,指背上突出的骨节用力到泛白,额边青筋鼓起,连下颌都绷紧了。
苦大仇深,毫无旖旎气氛。
身下人小声骂骂咧咧:“你不是个男人吗?来证明一下啊!你是不是不行啊?”
十四岁的郁燃:“……”
他脸上烫得跟煮熟了一样,按着这人也不是,放开也不是,恨不能直接遁走,装作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可怕的地方。
国师最终翻了个白眼:“……行行行,我不碰你,你按着我也行,身体压低一点,放松点别出声!”
郁燃感到身下的身体放松了,不再试图反抗他的压制。
他的心脏怦怦直跳,手下也稍微放松了一点。
虽然本能极度抗拒,但理智告诉他他确实不能一直这么僵持着,在这里显得太可疑了。
“咔哒”一声,门开了。
同一时间,国师手指微微一动,郁燃束发的发冠应声断裂,滚落到软席上。
青丝倾泻而下,将两人的脸都遮掩在了里面,又在软席上宛转纠缠在一起,仿佛极尽缠绵。
那一刻,郁燃看见身下之人眼睛弯弯地望着他,星夜般的眸中似有笑意,有种隐约的熟悉感。
他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门口传来一个询问的声音:“二位爷是否……啊,啊呀,抱歉抱歉,打扰了……”
那人也不知道看到这一幕都联想到了些什么,语调一下子变得慌乱,声音也收敛下去,听起来像是低下了头。
门再次关上了。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静到能听见郁燃压抑的鼻息和怦怦的心跳声。
可是只有他一个人的。
郁燃压着国师的肩膀,清晰地感觉到他心跳如常、身体放松,没有半分像自己这样的紧张局促。
……他完完全全是在逢场作戏,收放自如。
“噗——”
国师竟然笑出了声,仰面注视着他的眼睛里满是揶揄笑意:“殿下,你不会真以为我要对你图谋不轨吧?虽然你是很好看,但也还是个孩子啊!别把我想得那么禽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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