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丑说不同的月亮晒起来滋味不同,还被同样醉醺醺的闻丑大声嘲笑了。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岸上传来的惊呼:“你们看!凌云塔顶,那是有个人吗?!”
两人不由得朝凌云塔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轮巨大的圆月悬挂于塔顶,将白塔照得如一柄利剑一样雪亮。
剑尖最锋利的顶点,那颗根本没有落脚之处的宝珠上,赫然立着一个仙人一样的修长白衣身影。
下一刻,他如惊鸿般腾空,剑光如练。
天高水阔,如一粒芥子一样渺小的白衣身影在塔尖舞剑。
衣袂翩跹似轻云蔽月,剑光所至流风回雪。
仿佛一笔月色肆意挥毫,在远处深深浅浅的黛色山影之上,挥洒出一幅超尘脱俗的水墨写意。
天大地大,无拘无束。
鱼富贵远远地看清了那个人影,不由自主地喃喃道:“我的个乖乖……”
那不是尘寄雪吗?
他看过尘寄雪那把名为“不染”的剑。
那是一把很美的名剑,轻盈似风、透亮如冰,仿佛灿烈日光可透剑而过,出剑时真如明月出天山,万里狂沙逐风雪。
此刻,灼灼剑光挑破了月光,化作无数流星漫天飘洒。
闻丑都看呆了,酒杯从手里掉到草地上:“那真的是人吗?”
月华如水,星辉如潮。
不知何处风起,将湖岸边的大片芦苇絮吹得随风飘飞。
浩荡天地之间,万千飞絮扶摇直上,在月色星光辉映之下闪烁着飞雪一般的柔光,与塔尖的白衣身影共舞。
山川星月静默无声,就连山间草虫都噤了声。
一切生灵齐齐屏息,透过空中无数星辉般的洁白芦苇絮望向那个轻盈舞动的身影,仿佛唯恐惊扰了翩飞的蝴蝶。
直到另一个人影从凌云塔十八层探出身子往上爬。
“你们看!那是不是有人上塔去抓他了……”
湖边此时聚了更多人,一个个激动地叽叽喳喳起来。
“完了完了,要被抓住了!”
“凌云塔顶本来就是不允许上去的,那可是十八层啊!还舞剑!多危险啊。”
“啊!”
人群响起一片惊呼声,尘寄雪竟然出剑向那人刺去,逼得他退了回去。
鱼富贵开始感觉到不对劲:“这……尘寄雪平时虽然不着调,但也没有这么疯吧?”
闻丑:“……我觉得,他八成是喝醉了。”
鱼富贵:“哈???”
那完了,未成年不得饮酒,尘寄雪现在是潇洒了,等他被抓下来,那可有的罚了。
闻丑连声感叹:“怎么会有人发酒疯也这么好看啊!真是让我诗兴大发……”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全都像看杂技似的兴奋。他们看着先后好几个人从凌云塔顶层爬上去,试图到塔顶去抓那个人,然而最后还是全都失败了。
没办法,坡形的塔顶就那么点大,尘寄雪牢牢占据了塔刹上的制高点夜明珠,他在那里一出剑,屋顶上根本站不住人。
底下的弟子们看热闹不嫌事大,每看到一个人被他打退就激动地起哄,也不知道塔顶的尘寄雪能不能听见,但看他那副架势好像是越来越兴奋了。
一传十十传百,好事者们奔走相告,看热闹的人群聚得越来越多,一个个都拖瓜子带花生的,跑来九鲤湖边抢占有利地盘,把往日安静的九鲤湖变得熙熙攘攘。
这时候,“塔尖上那个不怕死的好汉是喝醉酒的尘寄雪”的消息已经在人群中间传遍了。
年轻弟子们嗷嗷叫着吃瓜旁观,毕竟一来那巅峰比武一样的场面实在精彩又养眼,二来他们也很想知道最后会是哪位好汉能把那位恃酒飞升的传说级师弟抓下来。
终于,在不知道第多少个人败退之后,出现在塔顶的那个黑衣身影点燃了所有人最高的热情——玄琊君!
哦吼!
师父要去抓徒弟啦!!
大佬加油啊!重振师门威风的巅峰决战要开始了!!!
凌云塔顶。
尘寄雪一看到新上来的人是郁燃,顿时精神焕发,浑身上下充满了使不完的牛劲。
郁燃站在塔顶边缘,黑色衣摆在凛风中猎猎飞舞,背后是光芒夺目的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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