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皱眉。
有心想让老妻多管管老四媳妇儿,别总盯着老大他们。
可想到老高氏偏激的性子,只能无奈叹气。
老高氏瞧见最喜欢的么儿,笑道:“老五来了,正好,娘给你做了件新棉衣,你先试试,哪里不合适娘给你改。”
沈光耀扫了眼放在一边的棉布衣服,有些看不上。
他要是穿着这种粗笨的棉服去书院,会被同窗笑死。
心里这么想,嘴上感动地道:“辛苦娘了,儿子还有衣服,倒是娘,你也给自己做一身吧,都是儿子没本事,迟迟未考上秀才……”
“谁说我儿子没本事。”老高氏反驳,“分明是运道没到,秀才算什么,我儿早晚会中。”
家里养了个丧门星,老五屡考不中也是情有可原的。
四十多岁才中秀才的沈老爷子抽抽嘴角,“……”
秀才算什么?
不算什么,只是一般人想考中却很难。
“行了。”沈老爷子打断老妻的话,看向沈光耀道:“老五,赶紧收拾东西去,时间差不多了。”
两人都只有两天假期,今天晚上就得赶回县里。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就几件衣服,再带些小菜之类能放的吃食。
屋里的人正收拾着东西,沈坤过来了。
“爷,五叔,我娘让我驾车送你们去县里。”
沈老爷子很欣慰,“你们有心了。”
老高氏冷哼。
假好心,要是真心的,怎么不把马放后院。
二房心思多着呢。
沈坤却是没想那么多,爹娘说了,不管做什么事,对得起自己的心就行了。
沈老爷子和沈光耀上了马车,两人心里都有些复杂。
怪道有钱的富户都要买辆马车呢,确实又舒服又快。
沈光耀低敛眉眼,心思飞到在二房看见的二层床上。
昨夜,他把图模仿了出来。
样子八分相似。
更多的像是尺寸什么的,他对木工活完全不了解,想标也标不出来。
到书院,沈光耀惦记着事,没跟沈坤打招呼就走了。
有个学子打扮的青年迎面看见他,笑着道:“沈兄今日来的挺早。”
沈光耀拱了拱手,“王兄。”
看着这人,想起不知听谁说的,王家似乎是开木匠铺的,他心思动了起来。
沈光耀一向爱惜羽毛,自然不会在书院做污自己名声的事。
他道:“王兄,说来惭愧,假前先生设下的课业,愚弟稍有不解,不知……”
王世元是个学渣,平常课业都是托人写的。
听见有人竟要请教自己,心头乍喜,自信心爆棚。
“沈兄是要向我请教吗,可以啊,走,去你的宿舍。”
沈光耀:“……”
不一会儿,到了学子宿舍,沈光耀很快为自己随口找到的理由付出了代价。
王世元竟当真了。
一开话匣子,半天没停下来。
从政论说到算术,从算术说到书法……
沈光耀听的一脸麻木,茫茫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
“沈兄,这是何物?”王世元翻到了他昨夜画的图纸。
沈光耀眼睛迸出一抹亮光,重新支棱了起来。
他轻咳一声,说道:“这是愚弟随手画的。”
说着,还给了解释。
“明年开春书院会再招些学子,我看书院的宿舍不够,就想着怎么样合理利用有限的房间……让王兄笑话了。”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沈光耀低下头,耳尖微红。
王世元眼里精光一闪,笑道:“笑话什么,沈兄也是为了书院着想,这是好事啊。”
到这会儿,他算是知道了。
这图纸才是这人找到自己的关键吧。
可怜他把沈光耀找的借口当真的,这是被赤裸裸当傻子了啊。
到底有些恼怒,王世元只是看着那图纸,并没有主动提出要买。
沈光耀见这人不像自己所想地接话,心里暗恨。
“我听说王兄家里是开木匠铺的,这图纸就送与你吧。”
王世元见他都舍下颜面主动开口了,不再拿乔,说道:“图纸是沈兄辛苦画的,我怎能厚着脸皮白得,这样吧,我花钱买。”
话落,掏出两块碎银递过去。
一出手就是十两。
沈光耀身上的银子就没多过一两,看到桌上的银子,眼睛闪过亮光。
惟恐失态,又忙垂下眉眼。
义正言辞道:“不用了,我画图并非为了挣钱,王兄让人早日把床做做出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沈兄高风亮节,实乃我辈楷模。”王世元一脸钦佩。
然后比他还义正言辞地道:“君子有所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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