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拿惯会钻漏洞的老高氏等人没法子,只能作罢。
但在心里决定,等天气好些就去驿馆找沈老爷子说一说。
沈念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
过了两天,一个噩耗传到竹溪村。
刘家的人来报丧,说是沈春娘没了。
先不说沈二等人,沈念都满心骇异。
“我大姑没了?是我理解的那个没吗?”她惊愕地问。
来报丧的刘雷愣住,“……什,什么?”
沈二脑子也飞出身体须臾。
片刻后,故作不虞地看向沈念,假意训斥,“瞧你这孩子,知道你是因为你大姑没了心里难受,但也不能这么口不择言。”
沈念小脸一呆。
下一瞬,瘪着嘴,适时露出悲伤。
“爹,我难受……”
过于夸张的悲伤,沈二只觉得没眼看。
他清咳一声,看了眼姐夫身上的灰色麻布衣服,问道:“姐夫,大姐是怎么没的?”
他与沈春娘感情是淡,可好歹一条人命没了,不说多悲痛,惋惜还是有的。
刘雷也是现在都不敢相信……那个折磨家里好几年的恶妇终于死了,神情恍恍惚惚。
“从沈家回去后,她被逃荒的几个流民抢劫,争执的时候被砸破了头。
家里给她请了郎中,郎中留了药,还说她这几天不能吃荤腥。
可你姐闹着要吃肉,没办法,我娘只得把家里下蛋的鸡杀了。
那晚,大半只鸡都让她吃完了,她还说第二天要吃鸡汤面,谁知当晚就发起热……”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沈念纯粹好奇地问:“发热没再请郎中吗?”
刘雷苦笑,“你大姑看不上我,一个人占一个屋,我在庖屋铺了稻草将就,不然也不会……”
沈家人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
沈二扫向姐夫的手,那双手红肿,上面裂开一个个口子,干裂的地方还渗着血。
再看他的脸和耳朵,都是冻伤。
“姐夫怎么不穿棉衣?”
我帮理不帮亲
刘雷一个大男人眼睛都红了,满脸苦涩,“家里哪有买棉衣的银钱。”
钱都让沈春娘抢去花光了……
他里面穿的破袄子还是没成亲前的,要不是破旧的扔了都没人要,也留不下。
沈二莫名觉得沈春娘没了,对刘家来说是好事。
心里复杂的很,他说:“我以前的棉衣还在,姐夫要是不嫌弃就跟我进去换上,这天气不穿棉衣人要冻坏的。”
刘雷缩缩手指,舔了下干裂的嘴唇。
“不,不用。”
“怎么不用,我觉得得换。”沈二一直知道刘家被沈春娘折磨的很惨,没想到会惨到这个地步。
他转头看向娘子,“娘子,你去找找。”
刘家的惨状让人心酸。
李秀娘二话不说去找衣服。
刘雷不善言辞,局促地说:“谢谢,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是沈家对不住你们。”沈二心里沉甸甸的。
刘家一家都是老实人,要是没娶进沈春娘这个恶妇,不会连一件棉衣都没有。
沈干有学医人悬壶济世的善心,见到亲姑父露在外面的皮肤满是冻疮,去药房拿了几盒药。
回来后,放到刘雷手边。
“姑父,这是治冻伤的药,净手后抹上一层,过几天就不痒了。”
刘雷诚惶诚恐,惊的起身。
“不敢当,你快收回去,这冻伤我们都习惯了,来年就好了,药贵着呢,我不要。”
沈春娘瞧不起刘家,不喜刘家人来竹溪村,刘雷与沈家接触不多。
沈家二房和气的让他心里发慌。
沈二见姐夫畏畏缩缩的样子,暗骂不做人的大姐。
“小辈孝顺你这个姑父,你就收下吧,家里其他人也有冻疮吧,你不用,大旺他们也能用。”
听他提起儿子大旺,刘雷拒绝的态度没那么坚定了。
犹豫了几息,不好意思地说道:“谢谢,谢谢你们。”
被沈春娘折磨的完全没了胆气,肩膀和脊梁骨都塌陷下去。
李秀娘收拾出不少衣服。
她把沈二和三个儿子不穿的旧衣都找了出来。
沈二迎上前接到手里,找出自己不穿的棉衣给刘雷。
“姐夫,这件棉衣还算保暖,你去干哥儿屋里先换上。”
刘雷是个老实人,一直道谢。
沈干把人带去后,沈二看着李秀娘说:“你去给姐夫弄个好做的疙瘩汤,让他暖暖身子,大姐真是……”
实在没法形容,他摇了摇头。
“死者为大!不说了,我去做疙瘩汤。”李秀娘说着,朝庖屋走。
说句狠心的话,大姑姐为人刻薄贪婪、嘴毒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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