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佶其实已经信了一大半，只是觉得难以置信。
见大哥眉头皱的能夹死吸血虫，柳晟开口：“我看如今这样就挺好的，娘过她的小日子，芝芝有我们，互不打扰，挺好的。”
母亲自我惯了，要改那性子比登天都难，以他对妹妹的了解，妹妹可没有闲心陪她变好。
……母亲亲手关了那扇亲近亲生女儿的门啊。
柳佶岔开话题，“妹妹与萧世子……什么关系？”
“大哥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柳晟脸色不那么好了。
明知故问！
说完，酸溜溜地补充了一句，“芝芝最是信任萧世子。在我和爹还没找到她的时候她就与萧世子关系颇好了，他们……早晚的事。”
柳佶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脸色一黑，体会到柳晟之前也有的、妹妹还没回家就被惦记上的心塞。
柳晟想起萧世子搞出求婚圣旨就生气，没忍住嘟囔，“萧世子天潢贵胄，看上谁不好……”
“你这是何意？”柳佶神色一冷，“你觉得芝芝很差？”
萧世子确实凤仪俊美，才识过人，在中都乃至大越都是难得的俊才。
但。
他妹妹足以配上世间任何人。
柳晟一个不察被扣了黑锅，阴沉着脸，语气无比坚决，“我怎么会觉得芝芝差？妹妹哪儿哪儿都好！”
柳佶这个黑心的，别想冤枉他！
柳佶看到蠢弟弟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无语。
十几年都过去了，他难道还会用扣黑锅的招儿？
懒得搭理柳晟，柳佶给了他一个看智障的眼神，起身离开，去了正院。
国公夫人正因沈念和内行厂之人走的太近而大发雷霆，脸黑如墨。
下人们噤若寒蝉，心里叫苦不迭。
也不知夫人为何总盯着大小姐，大小姐一有哪里让她觉得不满的事，她便发雷霆之怒。
“……中都之人谁不是避内行厂之众如蛇蝎，偏她厉害，请萧秽来府也便罢了，竟还去给人家暖房，她是觉得国公府惹出的笑话还不够吗！”
说着说着，又委屈起来，话里染上怒意。
“我让芝芝那丫头学规矩全是为了她好，为了国公府好，她但凡学点规矩也能知道内行厂不是随便就能亲近的，柳芝芝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我是她亲娘，我能害她吗……”
伺候的下人无一人说话。
或许国公夫人是好心，可大小姐才回来她就提学规矩的事，话里话外都似乎看不上大小姐，也不怪大小姐和她不亲吧。
国公夫人的话尽数被柳佶听进耳朵，他脚步顿了一瞬，眼里闪过晦暗。
看着背对着他的母亲，有种不认识她了的感觉。
“大少爷——”正院有个丫鬟喊道。
下人们忙行礼，“见过大少爷！”
正院的下人眼睛俱是一亮，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可不是如释重负吗。
大少爷来了，夫人就不会为难他们了。
国公夫人扭头。
她心情不好，对长子也没有好脸色。
“还知道回来。”国公夫人脸上带着怒气，眼里流露出委屈，神色幽怨的不得了。
柳佶：“娘说笑了。”
“谁跟你说笑了。”越有人搭话，国公夫人越来劲，气的直抹泪，“你们翅膀都硬了，都不把我这个娘放在眼里了，柳晟是个没良心的，你也一样。”
对着亲娘，柳佶纵使有再多的不满，也不能拿她如何，只能道：“是儿子的错。”
这话说的利落无比，一看就不怎么走心。
国公夫人见儿子服软了，开始向柳佶说起沈念让她不满的地方。
“见过你妹妹了吧？感觉如何，是不是很没规矩。”
“她回来好几天，除了我主动去看她，她就没来过我这院子，谁家的闺女是这样的啊，我说给她请个嬷嬷，你祖父和你爹还训斥我……”
蛊虫何时能吞噬了？
国公夫人显然积怨已久，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了。
“忤逆不孝也便罢了，她还胆大包天，和内行厂之人走的近。”
似乎怒极了，她声音染上抖意，是怒的，眼里也闪过一抹嫌恶。
“能进内行厂的人都是什么人吶，那都是些豺狼虎豹，普通人能亲近吗，她如此亲疏不分，不学规矩哪能成，你看着吧，再被你爹这么惯下去，柳芝芝早晚惹出大祸……”
柳佶忍了又忍，听到这里沉声打断了她。
“娘！”
“您过了！”
对上国公夫人不可思议的表情，柳佶无动于衷，继续道：“娘您可有觉得自己对芝芝太刻薄了。”
刻薄……！
这话说的不是一般的重。
国公夫人不敢相信儿子居然会这么跟她说话，嘴唇都开始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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