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太后一个不察,就挨了好几下。
她无头苍蝇似的连忙后退,但哪儿退得急,一直被误伤。
“让开!都让开……”
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纵使有人让道,殷太后也无处逃。
“别走,你到底是什么人?”胆子大的人拦住她问。
说话时,用不知道从哪儿捡的棍子撩开殷太后的披风,将她脸上恐怖的斑驳暴露在众目睽睽下。
殷太后被当众羞辱,羞愤得恨不得把这些人都杀了,瞪着眼,表情恐怖。
“瞪什么瞪?交代不清楚你的身份,仔细我们拿你当异类处置……”质问她的男人说。
他看向周围的百姓,说道:“对付异类,我们该如何?”
“烧了她!烧了她!”百姓们异口同声道。
殷太后怕了,手指都在轻颤。
“……我不是异类。”她忙遮住脸。
“你说你不是异类,你脸上的痕迹是什么?”男人盯着她的脸,表情微凝。
“这是胎记,我脸上的是胎记。”为活命,殷太后脸上流出两股浊泪示弱。
“因为这胎记我这辈子都被人歧视,我本不敢出来的,听说荣安郡主和萧世子成亲,有铜板发派,来凑凑热闹,我这就走,以后也不出来吓人了,对不住,对不住……”
她身上的黑衣破烂,头发乱糟糟,黑发中掺了白,再加上脸上的尸斑,瞧着可怜又可怕。
哭起来就像个可怜老人,让人怪不忍心的。
其他人不知她曾杀人如麻,心都是黑的,见她哭成这样,也不好再计较,免得让人觉得他们皇城下的百姓连个老人家都容不下。
“行了,你走吧,以后别来人多的地方了……”
一听这话,殷太后忙跑了。
临走前,还捡了好几个铜板。
大家都当她是个可怜人,没人说话。
这一幕被太子得知了,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
“谁能想到呢,骄奢淫逸的殷太后居然有这么一天,捡铜板?她居然干得出来。
有意思,真有意思,孤就知道,不杀她是对的,看看给孤带来了多少乐子。”
长欢看着殿下高兴的样子,头一回觉得不杀殷太后是对的。
先皇留给殷太后的人都被杀光了,殷家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早已成不了气候。
殷太后活着还不如死了,能让殿下出出气,还算有点价值。
这里的小插曲无人在意。
荣亲王府,沈念和萧执对拜,新娘子被送去了婚房。
“能取下盖头吗?”盖头下的新娘按捺不住地问。
关嬷嬷忙道:“万万不可啊我的世子妃,新娘的盖头得新郎掀,不然不吉利,世子妃再忍忍啊。”
沈念闷闷地问:“萧谨之什么时候来啊?我饿了。”
关嬷嬷安抚:“快了快了,世子妃再等等,世子舍不得您等太久,马上就来了。”
沈念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打了个哈欠,按捺着性子等待。
阿花心疼姑娘,悄悄给她塞干果,“姑娘,您随便垫垫,等会儿想吃什么给奴婢说,奴婢去厨房给您找。”
沈念低头看向阿花塞到手里的干果,嘴角抽搐。
新娘子没饭吃?还有天理吗?
好在新郎心里记挂着他的新娘,很快进了婚房。
“世子……”
听到这一声声行礼的声音,沈念就知道萧执来了,身子都坐得笔直了些。
“世子,该掀盖头了。”关嬷嬷说。
一身喜服的萧世子颔首,拿起托盘上的玉器,轻轻一挑,一张芙蓉面露出,整个喜房都亮堂了。
一向大大咧咧的沈念难得有些羞涩,看了夫君一眼,垂下眼,都没喊饿。
萧执笑道:“饿了吧,我让人准备了些吃,夫人要不垫垫?”
沈念噗嗤笑了,说道:“你改口还真是快,都不用适应的吗?”
“适应什么,这声夫人我在心里喊了无数次,早就习惯了。”萧执沉声道。
沈念起身往放满吃食的桌子走,主动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唤你?叫名字还是唤夫君,我成全你。”
萧执没想到今日还有这种待遇,立刻道:“夫君。”
说完,期待地看着夫人。
沈念本里没觉得什么,还觉得就是个称呼,随随便便就改口了,此时对着萧执灼灼的目光,莫名尴尬。
到底不忍男人失望,她清了下嗓子,喊道:“……夫君。”
萧执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声音中揉碎了笑,“真好听。”
他这样开心,瞬间抚平了沈念的不好意思。
“瞧你开心的,我以后天天这么叫……”
萧执眸底满溢着温柔,“多谢夫人成全。”
沈念看见桌上的酒,想起要喝合卺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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