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无意识的勾住了衣服上的扣子,轻声问道:“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要很晚啊……多晚啊?”
叶津渡垂下眼,视线在棕红色的地板上一格一格走远,长方形的落地窗照进来一块菱形的夕阳,已经变灰。
“不会有事的。我只是很久没来看奶奶,所以多呆些时间。”
时筝半晌才应了声,说道:“……那我等你回家。”
叶津渡望着照片里叶老夫人温柔的笑容,说:“好。”
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无话,却又没人要主动挂电话,好像呼吸都变成了一种粘稠的胶质,把空气也搅得黏糊糊甜蜜蜜起来。
直到徐嫂敲了敲门,才打破了这股蜜里调油的氛围。
徐嫂端了些吃的送进来。
主动说道:“老爷出门去了,听说要明天才回来。”
叶津渡疑惑:“去哪儿了?”
徐嫂把盘子放在矮桌上,说道:“听说是去见一个老战友,心情好着呢。”
“临走前没说什么?”
徐嫂一笑,说:“你们爷孙俩都是戏精,好日子不过,偏要演这一出出的,让小姐看笑话。”
提到叶老夫人,她的神情又柔和了些。
“小姐在,也轮不到我来操心你。”
叶津渡站了起来,膝盖麻得一颤。
“这老的少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徐嫂嘴上说着,却还是在叶津渡踉跄了一下时,一边抱怨一边来扶他坐到沙发上。
老式的布艺沙发坐上去就像坐在了时光上,一下子穿梭回了幼年时,他爬上爬下满屋子跑的年纪。
“要不怎么——嘶——是亲生的。”
徐嫂给他按腿的动作轻了些,无奈地笑道:“该的你,和老爷子唱苦肉计,也就只有小姐会心疼你,现在人都走了,难道牌位还会说话,木头脑子。”
徐嫂一边按一边道出了心里话。
“我也没办法,总不能明着和他老人家对上,真气病了挨揍的还是我。”
“你就贫吧,这么多年,你看家里大大小小谁给你脸色看过,从前那会儿闯了多大的祸都不算什么,现在还能真把你收拾一顿不成?做给谁看,不过是闹笑话而已……”
“您这话说的跟我欺负他老人家似的。”
叶津渡笑呵呵。
“可不是,老爷子是疼你才出去溜达,让你好吃饭,下着这么大雨,谁爱出去……”
叶津渡刚端起饭碗,闻言往外看了眼,可不是,大概是隔音效果太好,又有白色纱帘的遮挡,他一天跪着都没发现下雨了。
“您刚不是说他见战友去了?这风雨无阻的,还当他是年轻人呢四处蹦跶……”
叶津渡走到窗边,就看到了外面下起的瓢泼大雨,玻璃窗像是被贴了一层磨砂纸,映得所有景色都失了真。
“有人陪着没?”
到底还是担心老人家。
“你徐叔陪着,也不去外面,就是在茶馆里喝喝茶,那里的毛尖老爷子爱喝,还请那老板来家里泡过茶,我还看见过,你别说,长得白白净净,很有文化人的样子。”
徐嫂说道。
“嗯。”
叶津渡坐到沙发上,开始吃饭。
“今晚不走了吧?我给你屋子收拾干净了,缺什么再和我说。”
徐嫂上来收碗筷时说道。
“不住了。”
“欸?这么大雨……”
徐嫂端着盘子,脸上有点意外。
叶津渡摸着壁橱上的小玩意儿,是一块用过的砚台,他拿起来看了看,果然在底下看到了奶奶的名字。
“家里有人等,不放心。”
他眼里带笑,语气平常。
直到送了叶津渡出门,徐嫂才想明白那句“不放心”的意思,心里怅然又感慨,把淋湿的黑色伞放到阳台,又擦干净手,去了三楼给小姐上了一炷香,才觉得平静。
喜欢与嫉妒
叶津渡回到市中心的住宅时,屋子里静悄悄地,开着灯,但没有人。
时筝应该回来过,但又出去了。所以此刻玄关和走廊的壁灯开着,幽幽暗暗地将墙壁照得昏黄而幽静。
这么大雨,不知道去哪了。
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
叶津渡在客厅里等了半小时,还是不放心,刚想打电话给对方,时筝就先打电话过来了。
“你回家了吗?”
时筝问道,他此刻坐在一家咖啡馆里,桌子上放着两杯已经放凉了的咖啡。
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却还是挡不住服务员的过度关注。
“嗯,刚到,你今天还有工作?”
叶津渡语气温柔流淌,像是浓郁的咖啡味道。
时筝顿了下,才慢慢说道:“我今晚不回来了……弟弟来找我了,我和他有点事情要谈。”
叶津渡听时筝讲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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