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佟低声说了两个字,但是婚礼现场十分嘈杂,那个姑娘没听清。
想要再问一遍,却发现这个小帅哥拿着捧花向新娘走去。
这么一看,竟然觉得这两人有些像。
也许是亲戚吧。
虽然听说这个新娘子家里没什么人,但好歹也有一两个到场的不是吗?
时佟走到了时筝的面前,说道:“你扔歪了。”
他的意思是,他根本没想要去抢这个捧花,却意外地落到他怀里。
时筝眼里有泪,嘴角却是笑容。
又哭又笑的点头。
时佟隔了好几个月,才有勇气再站到时筝的面前,他再来之前,思想工作做了很久,甚至是想过时筝会对他鄙夷,冷漠,或是打他一顿,不认他也好,但真正站到面前时,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仿佛幼儿园的小朋友,在等着老师的批评一样。
“我航班推迟了,不是故意迟到的。”
时佟绷着脸说道。语气硬得像石头,时筝却看得出来,他其实在忐忑,在害怕。
“没关系。”
时筝说道。
时佟听到这句话,像是突然呛进了水一样鼻酸。
他忍不住红了眼眶,手紧紧地捏紧,捧花几乎都要被他捏碎。
叶津渡往左侧看了眼,看到时筝和时佟在说话,他想了想,还是选择不去打扰了。
正在这时,有人走到了他身边。
“哥哥。”
叶蘅的头发长了许多,他在脑后松松地扎了个小揪揪,露出线条精致的侧脸,加上苍白的皮肤和乌黑的眉眼,像个艺术家。
“恭喜你。”
叶蘅浅浅一笑,眼神璀璨而真诚。
叶津渡也笑了。
“谢谢。”
叶蘅听见这两个字,楞了下,眉宇间闪过一丝忧郁,只是很快就烟消云散。
“这两个字,我也要对你说。”
叶蘅说道。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他感谢在他最幼小无助的时候那个拿着水枪挡在他身前的男孩子,也感谢在他黑暗和绝望里徘徊要一脚踏入地狱的时候拉住了他的男人。
他以为,陪在那个人身边的人,会一直是自己,享受被保护,被疼爱的自己,差点因为嫉妒和羡慕而走错了路的自己。
直到在生死面前,才知道这份感情有多么地脆弱和渺小。
他的执念,和高郁森的执念,有什么区别呢?
要是有一天,他变成了高郁森那样,他才是真正的不可饶恕,才是真的辜负了所有对他好的人。
“听说,你要去非洲?”
叶蘅弯起眼,说:“是啊,马上就要动身了。”
他向导师辞行的时候,还记得伍尔德老师吹胡子瞪眼的神情,活像是叶蘅疯了一样,的确啊,这种辛苦不讨好的外派工作,一般也只有资历浅或者不怎么重要的医生才会被派遣,像叶蘅这样的,完全不需要通过这种志愿行为来增加自己的履历。
“想清楚了?”
家里人一直都担心,毕竟是那种资源短缺疾病泛滥的地方,叶蘅从小到大几乎没吃过苦,谁能想到他会突然要去这么一个地方。
叶蘅点点头,说:“我也想看看这个世界不同的一面。”
就像当初一意孤行报了军校,进了c督查组的你一样。
叶蘅在心里默默补充,他从前听旁人说过,或是听叶津渡提起过,太平盛世的另一面,往往是用无数人的鲜血堆砌而成的。
从前他报考医学,是为了叶津渡,现在,他想继续叶津渡的梦想,想要把光明和生命带到那些黑暗肆虐的地方。
叶津渡敛眉看着叶蘅,已经不再是用平常的目光,而是更加地严肃端正。
“保护好自己。”
叶津渡说道。
叶蘅微笑,说:“我很惜命的。”
“津渡,小蘅,过来拍照。”
梁蕴在远处的草坪上朝他们招手,那边已经聚集起了一大片人,打算来一个大合影。
叶蘅看了眼不远处的时筝,说:“我先过去了。”
他转过身,走向热闹的人群。像是金色的麦田里,转身消失的狐狸,狐狸只是被善良的小王子驯养过一段时间,他教会狐狸不再孤独,但是小王子心里真正的牵挂,是无数星球上,比五千朵玫瑰还要重要的唯一的玫瑰。
——你还好吗?
——这是抑制剂,你只是发个情而已,别弄得我这里像凶杀现场一样。
——巧了,我也不认识你。
——闭上眼。
——舒服吗?
——叶,津,渡。
——不吃药烧成傻子……
——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
——很漂亮,很可爱,我很喜欢。
“叶津渡!”
清脆的声音穿过人群,似乎梦里千万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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