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撰写《女戒》教导各家女眷要安分守己、少些抛头露面。
据传有次有位宫嫔在宫中练马球被那位帝王瞧见了,竟下令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宫嫔的脚给剁了。
那血淋淋的画面吓得皇后落了胎。
得了那位帝王一句“晦气”评价。
从此球场上便没了女孩儿的身影。
即使后来也出了两位稍微宽仁些的皇帝,许多人都已遗忘刚改朝换代时的血腥与野蛮,却也没有人会让自家女儿再去打马球。
不去说,不去提,阴影却始终存在。
此时已是冬末春初,明灿灿的阳光照耀在宽阔的马球场上,少年们时而分散、时而聚拢、时而相互追逐夺球。而在那群少年郎之中,那唯一的少女身姿轻盈、应对从容,乍到人间的烂漫春光仿佛都聚拢到了她身上,引得许多人挪不开目光。
她真好看。
有种叫人不由自主心生喜欢的蓬勃生机。
眼看场中少女击进一球,少年们齐齐喝彩:“好球!好球!”“纪三!你最厉害!”“纪三!再来一个!”
有个少年一边喊一边手舞足蹈地给纪云彤摇旗呐喊,一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人。他转头看去,立刻露出了见了鬼似的表情。
“陆骥?!”
他这一声脱口而出的惊呼,引得其他人也静了一下,悄然转头看去,果然,还真是陆骥!
陆骥看着那串鹌鹑似的小子,在里头瞧见两个偷偷逛花楼被他逮住过的,只点点头没说什么。
如果纪云彤和顾元奉婚事当真有变,这些人也绝不是她的良配。
陆骥的目光转回场中,看向那正与队友配合着夺对面球的少女。
少年们忍痛放弃最佳观赛位,挪得离陆骥远了一些,暗自讨论起这位煞星过来干嘛。
估摸着是怕这场马球又打成群架,特意过来镇场子的。
陆指挥使当真是为金陵的治安问题操碎了心!
算了,别管这煞星了,还是看球吧,别错过了精彩的!
不能怪他们一见到陆骥就缩头缩脑,实在是自从陆骥袭了爵、当了指挥使,家里人就爱拿陆骥来教育他们。再加上这家伙整天冷着一张脸,从来都不爱搭理他们,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我和你们不是一路人”的冷漠气息,他们可不就一看见陆骥就头皮发麻吗?
这厮可是连顾元奉和魏竟都敢关进牢里去的!
他们家的面子哪里有建阳长公主和魏国公大?
纪云彤正在场中打球打得尽兴,倒是没注意场外来了什么看客。
她打完半场,身上出了不少汗,心里却痛快多了。
中场休息,有人过来给纪云彤送了杯茶水。她转头看去,有些讶异。
这是薛继身边的小药童,从小跟着薛继学医来着。
“你怎么在这?”纪云彤灌下冷热正好适口的茶水,随口问了一句。
小药童乖巧笑应:“今日师父无事便亲自过来了,说是正好歇一歇。”
纪云彤点头,马球场这边的事是她在管,平时租借给别人打球倒是无须考虑什么,但她自己过来的话就得把仆从、厨子、大夫一应配齐。
马球这活动有时候难免会受伤,不说坠马这种意外了,打着打着双方打起来也不是没有的事。
像刚才顾元奉和魏竟就时不时抡起球杆给了对方一下,纯属借着打球报昨晚的仇!
这不把大夫备上的话,出了事麻烦可就大了。
纪云彤考虑到自己也不是经常过来,便把这活儿留给了薛家医馆那边,每次准备打马球都派人去知会一声,让薛家医馆指派个擅长治跌打损伤的大夫过来候着。
没事当然最好,有事那就能当场处理了。
没想到薛继居然自己过来了。
想想也没啥问题,铁打的人也是要休息的,薛继二十岁就不得不接手医馆,连腾出空来娶个妻的空闲都没有,不出来透透气迟早把自己累垮。
纪云彤道:“难怪这茶喝着有点熟悉,是你师父泡的吧?”
小药童正要应“是”,就听顾元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什么茶喝着有点熟悉?”
他坐到纪云彤身边抢过她手里剩下的半杯茶,咕噜咕噜喝了个精光。
纪云彤气结:“你喝我的茶做什么?”
顾元奉想到自己听了一耳朵的话,心里憋着火。
可他这段时间已经和纪云彤吵太多次了,不能再惹恼纪云彤,要不然纪云彤又要拿退婚来威胁他。
顾元奉只能把目光转向旁边的小药童,语气不善地质问:“你是谁?你师父又是谁?”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纪云彤还认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家伙!
纪云彤一听顾元奉那语气, 就知道他要作什么妖了。她打发走那小药童,转头看向顾元奉:“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她们之间的事已经在太多人面前闹了笑话,纪云彤实在不想顾元奉再在外面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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