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奉道:“那你还来弹琵琶干嘛,赶紧带她去看病啊。”
众狐朋狗友:“……”
不是,你顾六的心肠是铁做的吗?
琵琶女只能垂着泪说道:“看病需要钱,所以我才求三爷让我来弹琵琶。”
顾元奉明白了,原来是需要钱啊。
他正想给对方赏点赏钱让她带她母亲看病去,忽地想起自己刚把私房钱都拿去买玉笛了。
他再看了那琵琶女一眼,发现这琵琶女长得还挺不错,顿时生出个绝妙的主意来。
顾元奉说道:“你带你母亲去薛家医馆治病,到时候你报我的名字就成了,诊费我给你付,就当是听你这一曲的赏钱了。”
那姓薛的还没娶妻,又是二十好几血气方刚的年纪,见了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孩儿说不准就动心了。
他真是太聪明了!
周家三叔手里一直端着杯酒旁听,顾元奉不上套他也没太失望,笑着招呼众人继续欢饮。
散场之后,顾元奉正要骑马归家,就遇到个身穿素黑衣裳的妇人侯在边上等着他。
顾元奉不认得对方,纳闷看了对方一眼。
那妇人上前向他道谢,说是没想到玉笛能拍卖出那么高的价格,她一下子就凑齐了孩子的药钱。
顾元奉这才知道原来那玉笛是她做的,摆摆手说道:“不用谢我,我是看那两支玉笛好看才买的。”
妇人依然是千恩万谢地立在原地目送他走远才急匆匆赶回家去。
回到家后顾元奉直奔纪云彤的院子,边掏出玉笛给她看边和她说起今天的奇事。
怎么一个两个都要出来凑药钱。
好怪。
纪云彤听后, 忍不住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向顾元奉。
顾元奉被她看得很不舒服,总感觉纪云彤瞧不起他。他哼道:“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纪云彤没有贸然下结论,而是仔细问起这两人的年纪与言谈内容。
听到那位女玉雕师的情况时, 纪云彤眉头动了动。玉笛做起来并不容易,它不像竹子那样中间本身就是空的, 要把玉石雕琢成品质上乘的玉笛非常考验本人的技艺。
有这样水平的人, 应当不至于伙同旁人谋算顾元奉什么。
至于那琵琶女……
这一听就知道是有心人安排的, 像宴饮期间互赠美人这种事,对于许多男人而言并不稀奇。
她听应修齐提到过京师那边有“扬州瘦马”的说法, 也就是当地盐商为了更好地官商勾连, 特地培养出许多纤弱美丽的女人送给京中的达官贵人。
当然了, 这些盐商自己也会挑喜欢的享用, 男人可从来都不会亏待自己。
之所以叫“瘦马”,那是因为他们专门去物色穷苦人家的女孩儿低价买回来培养, 类似于商贾把瘦弱的马匹回来养上一段时间再待价而沽。
这些“瘦马”要是能卖出个好价钱还好,要是卖不出去的话便会被安排去做皮/肉生意赚回牙人在她们身上的投资。
这种把人当牲畜买卖的事情看似荒谬,实则离她们并不远。绿绮她们小时候就差点被这样卖掉,后来只是把她们发卖去当丫鬟竟也算是她们家里人心软了。
毕竟金陵这边早就响应朝廷号召不蓄私奴, 家中的小厮丫鬟一概按官府要求签的活契。
当然,上有对策下有对策, 要是实在想把仆从长久留下来伺候,大可意思意思地将他们收为义子义女, 命他们改称主家为爹娘哥姐之类的,听起来就跟一家人似的。
不管怎么样, 总归比卖去当“瘦马”稍微体面一些。
纪云彤最初也是不懂这些的, 听了别人闲话也一知半解。她拿去问应修齐,应修齐起初不肯说, 后来见磨不过她,只好给她讲了。
应先生是清高孤傲、性格纯粹的读书人,连官场上那些脏污都忍受不了,更何况是这等乱七八糟的勾当。应修齐能了解这些,也只是因为常年与应先生周游各地、见多识广而已。
联想到周家三叔刚从扬州那边回来,纪云彤听了顾元奉的描述便想到了众人口中的“扬州瘦马”。只是顾元奉这么个乳臭未乾的小子,值得谁那么大费周章给他送这种“瘦马”?
纪云彤仔细琢磨了一会,也觉得有些古怪了。她看向顾元奉:“席上就你们几个,没旁的重要客人了?”
顾元奉不知道谁才算得上是重要客人,纳闷道:“就我们几个啊,今天只是为周三叔接风洗尘而已,喊别人来做什么?”
纪云彤又多看了顾元奉几眼。
她前些年一度还因为自己比顾元奉略高一些嘲笑了他很久(气得他一度不想理她了),可现在两个人的身量渐渐拉开了差距,她的体格不知不觉便追不上顾元奉了。
按照《内经》的说法,女子二七之年算是初长成,而男子则是二八之年。他这个头约莫还能再窜高个一两年,那些个獐头鼠目的纨绔子弟尚且有人愿意追捧,顾元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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