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灼华点点头,单纯而又茫然地看着苏云澈。
“侯府的柴大多数不都是你打的吗,你用几根又怎么了?”苏云澈看着堆了半屋子的干柴,有些疑惑。
“我……咳……不能用的……”萧灼华咳嗽起来,身上在发抖,“上次用了,被其他下人发现了,我就挨打了,他们说……柴是给人用的,不是给我用的……”
苏云澈看着萧灼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云澈行军的时候,常听顾煜谈起萧灼华,顾煜说那是他的仇人,说起他的时候眼里满是愤怒。
可是后来苏云澈真正见到萧灼华的时候,他实在没办法把面前温柔胆小的男人和十恶不赦联系在一起,他知道萧灼华做的事情令人不齿,可是萧灼华疼得意识模糊还要对他说“劳烦大夫了”,会温温婉婉和他打招呼,他实在是硬不下心来和别人一样对待他。
“那我以后经常给你送些小柴禾和炭火好不好?你要答应我按时喝药。”苏云澈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萧灼华。
萧灼华乖巧地点点头。
“城南新开了家铺子卖小圆烧饼,很甜,也很软,我夫人吐得厉害的时候都能吃下去,还给你带了酸梅和杏干,还有老陈记的桂花糖,你晕的时候可以吃。”苏云澈打开自己的纸包,笑眯眯地说。
萧灼华的眼睛亮亮的,小心翼翼接过一个小圆烧饼,咬一口。
“谢谢你啊,苏大夫,娘活着的时候常给我做烧饼吃,我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吃过了……”
“慢点吃,不着急,最近肚子痛吗?”苏云澈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烧饼,萧灼华却像一只捡到骨头渣子的小奶狗一样高兴得不加掩饰,假如他长了尾巴的话,现在一定在欢乐地摇摇晃晃。
萧灼华有些心虚地抬眼看看他,小声说:“不痛……”
苏云澈无奈地撇撇嘴:“说实话,你的眼睛骗不了我。”
“有时候……是有点痛……不过我可以忍的……”萧灼华低下头,像一个撒了谎被逮住的孩子。
“流血吗?”苏云澈感觉情况比自己想得更差。
“有时候……会流一点点……不脏的……我都会洗干净的……我不脏的……”萧灼华试探着说。
“你不脏,我知道,把裤子脱下来,好吗?”苏云澈软言软语地哄着,怕惊吓到面前发着抖的小白兔。
看到出血的痕迹,苏云澈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萧灼华像做错事一样,犹豫地看着他的脸色,不敢说话。
苏云澈把萧灼华带着血污的裤子放到一边,叫他平躺在草席上检查其他的情况。
萧灼华红着脸要遮,苏云澈被他逗笑了:“别紧张,我当大夫的什么没见过。”
“我再给你开些药,记得按时煎了喝,你的病发作起来我知道,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一个人硬生生忍了这么多年,以后不要忍着,痛了就和人说,叫人来找我,不然你活活痛死了,孩子怎么办?”苏云澈一边碎碎念,一边给萧灼华最近大腿上受伤的地方涂药膏。
冰凉的药膏刺激着伤口,萧灼华倒吸一口冷气,颤抖着忍下一阵疼痛。
“你都怀孕了顾煜还打你啊?”苏云澈叹一口气。
“不怪他……是我……犯错了……”萧灼华咬住食指的关节,强行忍住未出口的呻吟。
“背上有伤吗,我一并给你涂了。”
萧灼华含着两包泪,乖顺地点点头,撩起自己的里衣,露出肤白细嫩却又布满可怖疤痕的背。
有鞭伤,有刀刻,有铁烙,一道剑伤从右剑延伸到腰部,看起来就是旧伤,时隔多年依稀可见当年皮开肉绽的痕迹。
萧灼华说过这是小时候留下的,苏云澈想象不到他小时候经历过什么。
新伤有淤青,有已经化脓的伤痕,苏云澈一边抹药一边揪心。
“胸前……我自己来好吗……”萧灼华很小声地要求。
“好。”苏云澈有些哽咽。
地坤怀孕以后最需要关怀和照顾,可是萧灼华什么都没有,只有前方望不到尽头的长夜和冷冷高悬的孤月,苏云澈不知道萧灼华是怎么在凄凉的生命里一天天卑微而又坚强地活着。
“大夫别哭啊,都是我不好,惹您伤心了吗?胸前我不自己来其实也可以的……我只是……不想那么劳烦您……”萧灼华不知所措地揉搓着布满细小伤口的指尖。
苏云澈别过头去,在药箱里翻腾一阵,找出一个淡绿色的小瓷瓶,缓缓放在萧灼华手心里。
“这是我专门给你研制的新药,药性很温和,不会影响孩子,心脏疼的时候就服一颗,虽然根治不了,但是可以减缓症状,你也不至于疼得动弹不得。”苏云澈掩饰着心中的波涛汹涌,语气尽量平静下来。
“好,谢谢苏大夫。”萧灼华点头,面上浮现出浅淡的笑。
他一笑,眼睛里像是盛了一段多情的星河,浮动着亮晶晶的流光。
好像他从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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