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翻墙进了家门一时半会儿都察觉不到,这么迟钝都不像你了。”来人从回廊黑暗的阴影里走出来,指尖夹住匕首镶了亮银桃花纹的柄,话语里满是嘲讽,“几年不见,身手也不行了啊。如今连我都能轻而易举接住你的招了,莫非当年叱咤江湖的上京第一刺客,真如传闻一样,已经被蛊毒反噬成了废人?”
庭院里站着的天乾相貌凶狠,目露奸诈,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额头蔓延到凹陷的左眼,显得阴森可怖。
“萧鹤唳……你竟然还活着……”萧灼华扶着桌子力不从心地站起来,身形随着紊乱紧张的呼吸颤抖,僵硬地转身,看到那只令他熟悉又憎恶的独眼。
萧鹤唳发出阴沉的笑声,一步步朝着萧灼华逼近。
萧灼华用厌恶的目光盯着他,一步步往后退,直到背后抵住冰冷的墙面,教他再无退路可走。
“何必惊讶呢,好弟弟,你同为萧家的人,不也攀附在顾煜身下承欢着苟活嘛。三哥只是找了个替死鬼,有幸偷生而已。”萧鹤唳轻蔑一笑,目光转移到萧灼华的肚腹,释放带着杀意的信香,神态玩味地抬起他的下巴,“听人说你怀孕了,想必都被顾煜烂了吧,如今失宠了又被顾煜赶出门,我只是稍微散布些消息,你的身份便暴露了,被天衣署四处通缉,着实够可怜的。”
“与你何干。”萧灼华被信香压迫得一阵眩晕,皱着眉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身形,打掉他摸在自己下巴上的手,目光如剑,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萧鹤唳盯出一个血窟窿来。
“哎呀,多年不见,华儿为何如此绝情,真是伤了三哥的心。三哥此番到来,是有一事相求。”萧鹤唳不怀好意地凑到萧灼华面前,对着他谄媚地笑,“三哥在千阳山做了头目,如今的势力如日中天,反正你如今孤立无援,无路可走,不知昔日的银面桃花刀可否重出江湖,助三哥谋反一臂之力?”
“三哥请回吧。华儿近年百病缠身,还怀着孩子,身子确实是废了。再说,自打萧肃那条老狗死了,我便发誓不再伤人了。”萧灼华冷冷回答。
“看来真如传闻一样,你隐退江湖,为顾煜埋了刀,从此画地为牢,心甘情愿为奴,连受气了都忍气吞声,和个窝囊废没什么两样啊。真是可笑啊,当年顾府落败后,你为了让父亲不再找顾煜那个小狗崽子的麻烦,答应为父亲卖命当刺客,冒着掉头的危险不知杀了多少政敌,蛊毒入了心脉,身子也因此垮了。可你的顾煜呢,他能活下来都是靠你暗中保护,到最后还不是说休就休了你?跟着三哥做事吧,三哥可是知恩图报,功成之后便封你做王爷。”萧鹤觍着一张杀气腾腾的刀疤脸可劲冲萧灼华笑,继续想要说服他,信香中的攻击性越发强烈,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味。
“多谢……三哥好心,华儿……可无心做王爷。”萧灼华被信香压得说话都有些吃力,摁住隐隐发疼的心口,心想这可不是犯病的时候。
萧鹤唳的笑容僵在脸上,瞬间变了一副奸邪的嘴脸,手中不知何时握了一只蛊毒的母虫,随意操纵几下,在萧灼华惊愕的眼神中得意地说:“吃硬不吃软是吧,看看这个,你一定和它相熟,我寻它可是废了好大功夫啊,这可是父亲控制了你多年的好东西。就算顾煜把你藏得再好又怎样?子虫将近,母虫蛰鸣,还怕我找不到你?”
“啊!”熟悉的痛感如烧红的铁签一般刺入他本就脆弱心脏,萧灼华如同雷击一般,痛苦地向后倒下,靠着墙,捂住刺痛着突突跳动的心口。
密集的疼痛如同千万只蝼蚁的啃咬,从心脏传遍他的四肢百骸,小腹炸开一阵刺痛,眼前顿时成了黑暗的一片。
“哎呀,第一次用,控制不好蛊毒,不好意思了。”萧鹤唳幸灾乐祸地蹲下,俯视这个曾经睥睨众生的王者。
父亲培养的第一刺客又怎样,如今还不是被他按在手下蹂躏。
“咳咳……呃……”萧灼华咳出两口血,就算再能忍,也受不住这从小把他折磨到大的蛊毒。
萧鹤唳见他毒发时这么弱,也就放松了警惕,放下手中的匕首,觉得施虐的快感还不够,就故意伸手去按他最脆弱的肚子,力度渐渐加大。
“啊!”萧灼华撕心裂肺地叫出来,孩子受了压迫,引得他身体都疼得痉挛,一时连气都喘不上来。
萧灼华用尽最后的力气,颤抖着用手指钩到地下的匕首,在空中转起一个漂亮利落的刀花,闪起寒光一轮,手即便抖如筛糠,还是把匕首不大稳当地架在萧鹤唳脖子上。
“我如今身子是被反噬没错,但我……当年有本事取走你一只眼,今天也不介意破了不再伤人誓言……取走另一只。”萧灼华的伤口又崩开了,血色蔓延上单薄的白衣,疼得他气息奄奄,脸上浮现一丝无力的苦笑,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当年不可一世的威严,令萧鹤唳不寒而栗。
萧鹤唳放开手,变了脸色继续谄笑:“哎呀,三哥开玩笑的,华儿莫要当真。”
“滚。”萧灼华仅剩的力气已经握不住刀,颤抖着任由它“啪啦”一声掉在地上。
萧灼华目光涣散地抱住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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