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就不珍惜,没一个好东西!
不仅没实现他的诺言,如今还软禁她!当年他书案上还能翻出几本山川游记,如今她翻来覆去,不是兵书就是史书,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折子信笺、以及一张完整的京城的地形图。
除了地形图让宁锦婳多看了两眼,其余的她并无兴趣,她也没有窥探他政务的癖好,便又整整齐齐给他整理摆放好,偏偏那么巧,青州来的信笺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宁”字,刚好映入她的眼帘。
宁?
宁锦婳心中疑惑,她不可避免得想到宁国公府,会不会是父亲和兄长的消息?他当初既说派了心腹一路照看,算算时间,也该回信了。
宁锦婳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她想都没想,急切地抽出信纸。
等陆寒霄回来时,鱼汤已经凉了,青翠的葱花飘在奶白的汤面上,腥味儿直冲鼻尖。
他似毫无所觉,端起碗便灌了下去。在滇南时,他终日和将士们同吃同睡,行事之间多了些粗犷不羁。那时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谁还在乎吃什么?
鱼汤的好坏他尝不出来,但因为是宁锦婳送来的让他心里格外熨帖。他把汤盅放在桌案上,缓步走向宁锦婳,“婳婳……”
“你别过来。”
宁锦婳往后退一步,直勾勾看着陆寒霄。那眼神太复杂,陆寒霄看不懂。
“婳婳,你怎么了?”
他伸出手,被宁锦婳激烈地打落。
“别这么叫我。”
细听之下,她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陆……不,王爷。”
她手指扶着桌案边缘,笑得比哭都难看,“你如今可是……镇南王啊。”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陆寒霄心生警惕。他缓声道:“太累了?我陪你回房歇息。”
宁锦婳摇摇头,美目中竟露出近似惊恐的情绪,仿佛眼前人是洪水猛兽,而不是她同床共枕了七年的夫君。
“你到底怎么了?谁对你说什么了还是……”
“镇南王。”宁锦婳打断他,“你还记得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她一字一顿,“你说过,不会再骗我。”
陆寒霄沉默,他眼神扫过周围,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她身前略显凌乱的桌案上。
“你看了我的密折。”他语气笃定,神情有些复杂。
内书房放的全是机要,随便一封泄露出去都是杀头的重罪,他知道她对这些不感兴趣,从未防备过她。
不知她究竟看到了哪一步。
陆寒霄沉声道:“婳婳,不管你方才看到了什么,忘了它。”
“这不是你该管的。”
事到如今,他依然是沉着冷静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宁锦婳怔怔看着他,觉得眼前人陌生地让她害怕。
父亲受伤,兄长下落不明,那信上说,截走兄长的人恐怕是为了那封遗诏。
他亲口说过的,那封“不存在”的遗诏。
父兄随时都在危险之中,还未从这场打击中缓过神,宁锦婳继续翻下去,一字一句细读,终于知道她那好夫君这些年在忙什么了。
怪不得,府里每年有那么一大笔银子支出,这么明显的线索,可笑她竟毫无所觉。她知道他瞒了她很多事,她也知道他冷漠、混账、可恶、薄情,甚至心狠手辣,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宁锦婳凄然一笑,“王爷,我们夫妻七载,我如今才发现……我竟从未了解你。”
“好,这些我不管,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与你,我认了!但——”她恶狠狠地盯着他,“但有两件事……我父兄,你当初答应过我的,保我父兄无虞,你食言了。”
“我一介妇人,不懂王爷的雄图伟略,我只问你,世子不能出京,你将来要如何安顿我的钰儿!”
第
52 章一字一句,宁锦婳细碎的声音带着哽咽,在短短一瞬,无数的噩耗向她压来,父亲、兄长、儿子、夫君……她的天,塌了。
从始至终,陆寒霄只有一句话——“这些你不必管。”
他沉声道:“岳父的伤势无碍,我已加派人手寻找兄长的下落。陆钰是我的孩子,我这个做父王的岂能害他?”
他抬起手掌,一个常年习武的男人的臂力惊人,陆寒霄的佩剑重十余斤,马上挥剑枭首不费吹灰之力,他真想用强,宁锦婳挡不住的。
可她现在的样子太脆弱了,仿佛一碰就要碎掉,陆寒霄忍了又忍,还是没舍得动她。
“婳婳。”他轻声叹息,“我送你回房。”
离京在即,他手头事务繁忙,不能万事看顾,她怨他也好、恨他也罢,先把人圈起来才是正道。
自己东西一定要牢牢抓在手里,这是陆寒霄自小信奉的准则。
谁知他还未靠近,便遭到宁锦婳的激烈抗拒。
“你不许碰我!”
她神情激动,声音陡然变得尖锐,“骗子!”
“我看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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