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儿女亲事,是要这样含蓄而温婉地进行,特别是女方,更会自重自贵。
话说一半,方太太终于提起话头,开了口,索性将自己的意思一气儿全说了。
着着实实是叫文氏当场愣住,好半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她到底好教养,忍住了脾气,问:“你说,看上了九儿,想换成九儿?”
方太太此时虽觉得是自己家失礼几分,文氏有些生气也能体谅,故而伏低苦笑解释两句,“却未料小儿与五姑娘未合得眼缘,这番是我们不是,只是我也喜欢九姑娘,姑娘纵然小些,也等得两年。不知道夫人的意思如何。”
文氏心里狠狠呸了一声,骂真是好大的脸,什么身份就敢这般猖狂,把顾家姑娘当什么了,由得他们挑选不成?简直不可理喻!
“那可要叫你失望了。”文氏冷声淡淡道:“我们家九丫头原是老太太膝下长大的,疼爱得什么样,她的亲事自有老太太亲自把关做主,连我和我们家老爷,都是插不得手做不得主的,故而,方太太再莫要太提这些话了,免得失了和气。”
在文氏说出九姑娘是老太太养大时,方太太那头心里就狠狠咯噔了一下,听出不对劲。
只等文氏一番话说完,她已是臊得无地自容,满面通红,再不敢多待,起身抬脚告辞,飞快走了,像是后头有人在追赶似的!
与方家这桩算是彻底黄了。
白白浪费这么些时日功夫,文氏闭了闭眼睛,只按了按太阳穴。
回头老太太又问起,文氏不敢隐瞒,都说了,老太太好一场生气,冷哼:“原还当他们是个好的,却也是个四六不知的,也罢,再细看吧。”
于是,顾青璞这边只能从头再选看,斟酌。
文氏又接着提前头给顾纤云提的那个,问顾元彦,请他拿主意。
一个接一个,很是让文氏愁了些日子。
顾元彦心里搁了这事,便想寻个时机亲自考察考察同僚家那小子。
也是巧了,不几日,就有一个机会送到眼前。
那同僚说二子最来学业遇滞塞之处,想寻找一个先生授一段日子的课,又苦于没处寻,便问顾元彦可有没有人选推荐。
顾元彦心一动,这不是正巧了,他费了好些功夫给他家姑娘聘请的西席先生,倒也能借人用两日。
是以便说:“我家就有个西席先生,原是教家中孩儿的,若令郎不嫌弃,可定个日子,在我府上跟着先生学习。”心性品行从学习态度也能窥见一二,到时他在旁得以一观。
同僚一听是顾家自己请的先生,自然而然地认为是教他们府上大公子顾承庭的,那顾承庭今年可是考中二甲进士,如此岂有不答应的,连声应下,约定让儿子三日去一回顾家听先生讲课。
再说那位方家二公子,大名唤作周平策,外表翩翩公子,体态轩昂,又实是个非常聪明之人,他自知家境普通,家中更有他们兄弟三个,资源有限,日后只能靠自己,自懂事起胸中自有成算,不是那种因读书就旁的万事不知不管的人,更兼之嘴甜会哄人,原是最容易没忽略的老二,母亲却非常喜欢他,很是个机灵人。
不过上顾家来了几次,顾元彦就摸清楚了这小子性格,偏偏他做这些事还不让人讨厌。
不几回,老太太都请他上桌吃饭了。
顾运和顾存珠都与他相熟起来。
这日吃完饭,就在老太太的花厅里,三人来围坐一起下棋,两姐妹对他一个。
顾存珠常不爱说话的,紧紧抿着嘴巴,跟人对起招数来。
“下这里,这里。”顾运冲顾存珠建议,手指着棋盘一处,“堵死他!”
顾存珠严肃点头,“啪!”一声,落下黑子。
顾青璞本来在一旁喝茶消食,不管他们。
可看见他们下棋如此不守规矩,两个对一个,还叽叽喳喳?观棋不语的规矩全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心里勾得只跳,哪里还坐的住!
一下站起来,走过去。
“九儿,珠儿,谁叫你们这样不守规矩的。”
顾运顾存珠对视一眼,好嘛,二姐这秩序感的毛病又犯了。
两人一同决定,才不理她。
反而一同盯着周平策,“到你了,你快下啊!”
周平策心内忍笑不已,被顾家这脾性各异的三姐妹逗得不行。
“好,莫急。”然后抬手,干脆利落下了一子。
顾存珠认真思考了好半日,啊了一声,说:“姐姐,他好像把我们堵死了,又要吃子了。”
顾运都要嘞袖子了,“不可能,你不看我棋是谁教的,难道还下不过他?”
两人交头接耳嘀嘀咕咕。
顾青璞没法,只能抬着下巴,拿那张高冷的脸看着对方,语调愣愣说:“周公子,她们不讲规矩,你不能跟她们下。”
周平策眨眨眼,“五姑娘,请问,为什么不可以呢?”
顾青璞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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