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两情相悦,只拥有这飞蛾扑火的一夜,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所以,在公元3434年2月9日,在因果链闭合的前夜,在这个微小的间隙,在这段只属于他们的时空里,让林本格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只占据伟大国父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好。
林本格转身,面无表情地推开下一间客房。
不是这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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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三间。
不是。
还剩两间。
依然不是。
林本格一声不吭,惯来温润如玉的黑色眸子里,此刻少见地盛着腾腾杀气。他目光凌厉,把提英资公寓房门一扇一扇推开,扫视,确认着自己的命运。
眼前是最后一个房间了。林本格停了下来。
进来。他耳边响起提英资方才的声音。
他想起年轻的越北星国父反手推开房门,已经那样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恳求他;像是对他卑躬屈膝,又像是强势向他下令。
林本格轻轻将手放在门把手上。
如果门后的房间陈设和照片上一模一样,那就说明,那张照片是真的。
若不是,那照片便和整本国父日记一样,只是一张精心设计的辅助道具。林本格与提英资两个人,从头到尾,都只是孤星计划的一部分,是时间线上短暂相遇项目特工与历史人物,是止于合作关系的两位过客。
所以,主宰一切的、牢不可破的因果链,请在这一刻,为我揭晓今夜的答案。林本格想。
他凝神,喉结上下一动。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时间之神的话林本格想请在此刻,仔细聆听一个追随者的声音。
神啊,请让这扇房门背后,出现照片上的房间吧。
让今夜的我去热吻,去放纵,去全身心地拥抱他,取悦他,把整颗心都剖给他。
不问前程。
林本格屏住呼吸,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轻轻推开了提英资公寓的最后一扇房门。
跑去哪里去搞这么久?提英资远远看林本格从走廊尽头走过来,眉毛一扬,你迷路了?
没有,不至于。林少校摸一摸脖子。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我去用一下洗手间。
我房里没洗手间?
那不是那不是不好意思吗。
你又不是没进来吹过头发。
吹头发跟上厕所,不是不一样吗?
怎么了,你是不是上
提英资,你就不能换个话题?林少校皱眉。
不是你刚刚让我等提英资话说一半,胃里突然翻涌一下,他心说不好,转身冲向屋内。
怎么了?林本格跟着一紧张,只见提英资直冲洗手间,掀开马桶盖子,哇哇一阵反胃呕吐。
林本格吸一口气,默默跟上去,为越北星国父递纸拍背。
提英资吐得昏天黑地,手抬起来,虚空中乱挥几下。林本格知道他意思,给他接了杯水。
提英资关上马桶盖,揿下抽水按钮,吐得眼泪汪汪。
我刚刚就叫你少喝一点。林本格又递一张纸给他。
我平时不这样的。国父握着水杯,低头,感觉很没面子。
干什么,舍不得我走?林本格半开玩笑。
提英资看他一眼。
得了吧你。
少校撇嘴,挑眉移开视线。
我跟你讲,你知道自己酒量不行,以后就少喝一点。沉默一阵后,林本格突然开始教育国父,你想,当初在游轮上,你但凡少喝一点酒,也没后来那么多事情。
提英资恼怒靠着洗手台:知道了知道了。
行吧。林本格起身,率性地拍一下他肩膀,吐也吐了,你收拾一下,早点洗了睡觉。
提英资站着不动,杯沿抵在下唇上,眼尾一扫,斜睨着少校。
你走不动?林本格问他。
走不动。提英资骄矜起来。
林本格垂下眼睫,默默走到床边,帮国父拉开毯子,拍松枕头,把床铺布置得妥妥贴贴。
提英资侧首看少校在床边忙前忙后的背影,心里又酸了一下。
你家里有没有那种长条形的靠垫枕头?铺床的档口,林本格没回头,边理边问,枕在后背那里,腰上舒服一点。
提英资端着水杯:没有。
一个也没有?林本格拍着靠枕,随口说着,就你家沙发上那种,克莱因蓝的枕
没有。提英资不知道林本格为什么要问这个。
噢。林本格把手上的枕头放好,起身,转过来笑笑,行吧。
那我走了。林本格讲。
我送你。
几步路,送什么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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