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还欠他的。”
江承衍脸色骤变。
严寻压下翻涌的情绪,凝视着康棋乔的眼睛,轻声说,“没人要你的肾,下来。”
康棋乔含在眼眶的泪终于掉了下来。
他跟严寻认识这么久,对方很少用这样温柔的口气跟他说话,尤其是结婚之后,严寻更是冷漠。
看着这样的严寻,康棋乔问出了一直压在心里想问,却始终没问出来的话——
“你为什么那天晚上让江承衍把我带走?”
这个问题让严寻跟江承衍同时怔住。
江承衍挤出一个笑容,“他不知道的,那天他有事提前走了,但把司机留下来接你回去,你忘了吗?”
严寻没有说话,康棋乔凄惨的目光仿佛无声的长鞭,鞭挞在他身上。
那天他是走了,但又回来拿了一趟东西,然后看到江承衍把喝醉的康棋乔拖进房间。
他知道江承衍不喜欢康棋乔,觉得康棋乔愚蠢、轻浮、刻薄,那个时候严寻也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只是看了一眼,他拿上东西就离开了房间,把自己法律上的伴侣扔下了。
当时每个人都觉得爱慕虚荣的康棋乔私生活很乱,但那天晚上过后,他就不怎么爱说话了。
康棋乔发着抖,“我一直后悔那天喝多了,我害怕你知道我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害怕你会生气,害怕你会觉得我不检点。”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你把我丢下了。”
说到最后康棋乔已经泪流满面,他痛苦地捂住脸,身体在寒风里摇摇欲坠。
“这件事快把我折磨死了,你知道江承衍快把我折磨死了吗?”
江承衍不断拿这件事要挟他,逼他一次又一次出轨。
他每天都活在担惊受怕里,每天都对严寻心存愧疚,但结果对方根本不在意,康棋乔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沈亭州想过严寻做过对不起康棋乔的事,所以对方不想见他,但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混蛋。
听着康棋乔被风吹得支离破碎的声音,沈亭州的心揪起来,莫名很难过。
被喜欢的人这么伤害,真的会很绝望。
许殉像是感受了沈亭州的情绪,抓住了他的手。
江承衍看着痛苦悲伤的康棋乔,血液凝固般感到难以呼吸,他张了张嘴,“乔乔……”
只发出这两个字,严寻怒不可遏一拳抡到他的面颊。
江承衍踉跄着后退两步,发怔地看着康棋乔。
好半天他讷讷开口,像是在为自己辩解,更像不愿意承认他跟康棋乔之间是这么的不堪,“你……对我是有身体反应的。”
话音刚落,严寻又给他了一拳。
严寻双目猩红,打人的是他,感到痛的也是他。
一开始江承衍没还手,直到嘴里尝到血腥味,就像一只伪装成食草动物的肉食者,终于撕下伪装开始反击。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以前不在乎他,现在装什么在乎,我没见过比你更虚伪的人!”
严寻一言不发,齿间都咬出血了,他不防御,只出击,脸上很快挂了不少彩。
看着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饶是房东太太见多识广也都愣住了。
她扭头跟沈亭州比比划划,“他俩是一对,但他把他丢下了,让他把他带走了?”
沈亭州点头。
房东太太的声音一下子拔高,“造死孽了这两个人!”
满身正义的房东太太,抄起装饰用的藤条开始打他们俩。
“要不要脸,要不要脸!把老婆送出去,你是不是一个男人!你还敢睡别人的老婆,我打死你,我就说眼睛挑挑,嘴巴薄薄的人满肚子坏水,爱偷人。真是气死我老太婆了,小康遇见你俩倒八辈子血霉了!”
沈亭州不反对她打人,但是怕她把自己气着。
老年人血压飙升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亭州赶紧摁住老太太,“您别动手了,再气坏自己。”
他正劝着,一道急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哥。”
一个穿着过膝羊绒大衣,气质出众的青年走了进去。
看到是他,严寻跟江承衍停了手,就连康棋乔的身体也紧绷起来,不愿看见他似的,把脸别了过去。
青年身体似乎有病,急走了几步就剧烈咳起来。
他忍着咳意,对康棋乔说,“哥,你看我把谁找过来了。”
“乔乔。”一个老人走进来,看到康棋乔此刻坐在窗户上,嗓音发颤,“快进来,你这是要干什么。”
看到老人的模样,康棋乔一股酸意从喉咙冲上鼻头,“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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