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碍物,他才能勉强跟白面蝶保持一个稳定的距离。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里的温度格外低,他身上还穿着时穆给他换的棉质上衣,腿上是随便在时穆房间的柜子里拿的一条宽松的长裤,走在路上却宛如四面来风,莫名阴冷。
就这样连续走了大约半分钟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个转角。
白面蝶却如同玩了个漂移一般,秦游只来得及隐约捕捉到一抹白色的影子,就看见半个拳头那么大的东西就这么闪电般地消失在了那面墙后。
他下意识地加速向前迈了一步,墙后面却不知道怎么冲出来一个人,就这么迎面硬碰硬地跟他撞在了了个满怀。
与此同时,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也争先恐后地钻进了他的鼻腔里。
那人想必也是速度极快地从另一条廊道冲过来的, 在黑暗中秦游只能感觉到对方的个头并不大,但也着实被撞了一个踉跄。一时间他只感觉和自己相撞的不只是人是鬼的玩意身材并不健壮,甚至比起萝卜怪牛头人一类的怪物称得上娇小, 但没等他进一步辨认, 对方便一把将他推开,泥鳅似地从走廊的另一侧钻了过去。
秦游直觉有变故发生, 几乎立刻就转身拔腿想追, 然而就在撞了人的不明生物从他身后逃走的一瞬间,一阵凄厉的嚎叫声从前方的黑暗里传来。
那声音竟然有些耳熟,但秦游一时半会根本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白面蝶急促扑棱着翅膀的影子忽然从黑暗里闪了一下,秦游听见身后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也无暇再犹豫, 最终还是遵循蝴蝶的方向一头扎进了前方的黑暗里。
越往深处走,类似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参杂着另一种难言的味道越发浓郁,周遭的温度也显著地降低了许多。蝴蝶在前方若隐若现,翅膀上的眼睛隐约闪烁着蓝色的微光, 秦游也正是凭借着这一抹颜色,才能勉强看清眼前建筑的轮廓。
不知过了多久, 前方出现了一道门缝。
那蝴蝶仿佛进入了一种尤为亢奋的状态,一只只诡异的幽蓝色眼睛急促地张合着, 它在漆黑中划出一道隐秘的蓝色弧线, 飞速地钻进了门后。
秦游脑内闪现出牛头阿成的话:绮目蝶会本能追逐着蓝瑛的位置——如果这句话属实, 门后应该就是他口中的所谓的那种珍稀药材。
但事实怎么会这么简单?
刚才那声凄厉的嚎叫只短暂地响起了一瞬间便如同被强制摁了暂停键一般停止了,再无后续的动静传来。
秦游深吸一口气,感受冰冷的空气将肺部再度灌满, 然后谨慎而果断地打开了门。
视野顿时被铺天盖地的幽蓝色所占据,一种诡异的植物香气也随之扑面而来。
眼前的场景不符合想象中的血腥惨案现场或者是养殖花圃之间的任何一种———
偌大的房间里有数不清的人类, 他们穿着各色的衣装,有短袖的青年,穿羽绒服的老人,全都如同晾风干腊肠一样被绑在一根根石柱上,清一色都脸色青黑的垂着头。
秦游在震惊之余突然回想起自己在时穆那层楼被迫充当人形葡萄架的经历,但眼前的这些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显然比他当时的处境更加恶劣:
他们面部一切的孔洞,包括眼眶,鼻孔,口腔,甚至是侧边的两个耳洞里,都有细密的蓝色花朵探出头来,而那些正是幽蓝色光芒的来源。
看这副模样,恐怕这些人类的头颅里全都长满了那种蓝色的花,那些外表看似完整,甚至表情静谧安详的脑袋,早就成了这种诡异兰花生长的温室和摇篮。
一切线索都因为这诡异的场景重叠在了一起。
黑衣男曾说,白面蝶会在人的脑袋里产卵;牛角阿成又说,绮目蝶与蓝瑛相伴相生。
谁能想得到,这二者看似矛盾的言论,竟然全都称得上有理有据。
哪有什么长相类似、品种不同的两种蝴蝶?
秦游作为一个目睹了这骇人真相的一个正常人,此时只觉得头皮发麻,他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即忍不住思考一个问题:
如果抓捕人类是为了养殖这种叫蓝瑛的花,而蓝瑛是又是为了给时穆做药膳
他本身不算是个具有正义感的人,思来想去,只担心这种人脑袋里长出来的东西已经进了自己的胃里。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自己的胃又痛苦地痉挛了一下,都分不清是因为吃太少了胃酸分泌过多导致的,还是被恶心的。
但此时也没有什么心情再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了。秦游一咬牙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根石柱前,准备下手完成自己此行的任务。
他都自认为把阿q精神贯穿到了极致,在小心确认了那些花瓣对活人的气味不感兴趣后,甚至为了转移注意力自嘲地心说,这东西不会还没有完全死透,像恐怖电影什么的突然睁开眼睛吧?
没想到真是一语成谶。
当他的手快要出碰到那个保存完好的“人头花盆”的时候,那双紧闭的青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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