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胖子,生存游戏就并不是一个纯粹的骗局。
而这一切如果真的是沈清的所作所为,也算是情有可原:毕竟这个游戏的规则就是自相残杀。
那么胖子为什么说沈清骗了他?也是因为那一套合作论?
没等秦游想明白,他突然察觉到前方的黑暗里一阵动静,顿时将那些疑问抛在脑后,进入了警惕的状态。
是谁?
是去而复返的沈清?
还是别的“玩家”?
那不明人物并没有磨蹭太久,堂而皇之不紧不慢地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在看清对方面貌的,秦游竟然一时半会不知道是该放松警惕还是更加如临大敌。
那人穿这一身红袍,素白的面具在黑暗里散发着幽秘的光。
竟然是时穆。
时穆走了几步便停下来,伫立在原地,大概两秒后,他幽幽地开口,果然是秦游熟悉的嗓音:
“你为什么会在这?”
此话一出,秦游顿觉被抢了台词。
只听时穆顿了顿,不带感情地继续道:“过来,跟我回去。”
秦游:“……”
他原本以为这有精神分裂的老怪物会如何为难自己,没想到这像是想要一笔揭过的意思,不可思议之间还有些许庆幸,一时半会也不太在乎对方那种命令的口吻了。
于是秦游抬脚就跟了上去,但不知为何,他走了几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时穆所走的方向是胖子被拖走的廊道中央的一个岔口,他只留下一个高挑冷淡的背影,就连走路的姿态都和秦游记忆里一模一样,但越是往前,秦游心里的那一层疑惑也就越来越深:
时穆之前分明用言语威胁过自己不能离开一百八十八层,现在怎么会如此轻描淡写?用人类饲养白面蝶,以及胖子的不知去向,他也干脆半点都不解释一下?
而他这又是要去哪里?
秦游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最终还是停下脚步,警惕地盯着前方的那个背影,企图从中找出任何证明对方不是时穆本人的端倪。
却没想到他前脚刚停,“时穆”的身影如同风中的烛光飘忽地晃了一下,也停在不远处回过头来:
“怎么了?”
他甚至朝秦游伸出一只手,语气中带有一丝焦灼:
“快,跟上来。”
秦游冷笑了一下,不进反退:
“去哪里?”
他还不打算这么快就把对方拆穿,避免打草惊蛇的同时,还想从这个冒牌货口中套出点什么东西。
却没想到那个假时穆却如同一个复读机,对他的问题熟视无睹:
“跟上来。”
秦游也有些不耐烦了,他再度退后一步,语气很冷地来了一句:
“你解释不清楚就别想我配合。”
但这次假时穆还真的不是在跟他商量:
“跟上来。”
话音刚落,秦游就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突如其来地狠狠撞了自己一下,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身体就顿时失去了平衡。
他向前跌去,前方却压根不是他所以为的廊道地面,而是云雾缭绕下的万丈深渊———
原来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早就走进了一场幻境里。
秦游一脚踏空, 顿时被剧烈的失重感捕捉,尽管他反应极快地在半空中颠倒一周,企图伸手去够上方的着力点, 但一切都太晚了, 伴随着肾上腺素剧烈分泌,他笔直地坠落了下去。
耳边剧烈的风刀刃似的刮着脸颊, 数层楼的外壁和窗棱在眼前飞掠而过, 秦游一开始还有精力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通过观察座通天巨楼的外轮廓保持镇静,以便于寻找止损的机会,然而那些下坠的速度太快,每一层楼外观又都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 根本没有可以用来缓冲的结构。
秦游被那个假时穆以幻境所蒙骗, 他以为自己在迂回的廊道里行走,但其实已经在毫不知情地情况下被引向了天台,所以他下坠的位置距离整个楼体也有一定的距离,即使因为楼层高有足够的时间, 但一切措施都是理想化的。
然而正如同计划赶不上变化,在极速的坠落过程中秦游甚至还没有计划出什么结果来, 周围的一切在某个节点中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从阳光普照的晴朗天色中一头扎进黑暗里,期间连一丝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他似乎在短短一瞬间度过了一个白天与黑夜之间界限分明的分界线
不, 那种感觉更像是在一个光线良好的房间里突然停了电, 一切能源断开之后,周遭顿时陷入黑暗里。但秦游的周围却也不是纯粹的黑暗,他仍然能感受到耳旁呼啸的风, 黑暗之中飞快流逝的云,以及剧烈的下坠感。
———怎么回事?
他确认自己还没有落地粉身碎骨, 并不是在瞬间的死亡之后被传递到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
紧接着,秦游脑里不合时宜地闪现过一个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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