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一时半会竟然硬生生地卡在中间,直到一股大力从它背后一阵推搡,萝卜怪就如同一座坍塌的小山,轰隆一声跌坐在地上。
女子模样的鬣狗妖从它身后旋风似的冲出来,匆匆行了一礼:
“楼主大人。”
秦游有点脸盲,一时也没分清眼前这是几号鬣狗妖,只见她一双柳叶眉紧蹙,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地停留一瞬,再度望向时穆时,参杂了询问的意味。
时穆点头后,她才忙不迭开口:
“刚才这个小奴在清扫库房的时候,发现了一具尸体。”
鬣狗妖顿了顿,仿佛顶着千斤的压力,硬着头皮继续道:
“根据进一步身份确认,那具尸体是在楼下的药库做杂役的小奴阿成。”
阿成。
秦游原本只是凑热闹地在旁边随便听听,但这个需要细想才能从记忆里翻出来的普通不过的名字突然在耳边响起时,他下意识地挺了下脊背。
阿成,不就是静檀派来支走他的牛头人么?
秦游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一旁的时穆,后者早已戴回了那副面具,唯独不那么苍白的双唇袒露在空气里,却也唇线紧绷,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反应。
他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惊讶,只轻描淡写回应了一个字:
“查。”
怎么查?是否有期限?没有其他的赘述,但是彪悍的鬣狗妖女子却像是浑身哆嗦了一阵,忙不迭连声应下。
时穆今天戴了一枚红玉扳指,他似乎钟爱这种高饱和度的颜色,又或许是单纯今天心情不错,鬣狗妖继续汇报的时候,他只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那枚扳指,不时目光扫过一旁的秦游,自始至终也没再分给门口的两个奴仆一个眼神。
而他身前那碗盛满了汤水的骨瓷碗,也不管那里边是否有人脑袋里长出来的蓝瑛花,总之直到凉透了,也未曾见他碰一口。
良久后,时穆才掀起眼皮,嗓音低沉,仿佛结了冰:
“近日里楼里不太平,做好你们份内的事。”
萝卜怪刚从地上艰难地掌握平衡爬起来,又不得不跟着鬣狗妖跪了下去,蜷缩着庞大的身躯学着做一只瑟瑟发抖的巨型鹌鹑。
而一旁的秦游见两妖战战兢兢地退下,不由得若有所思起来。
难道阿成也不过是一个用完即弃的棋子?
他心里惦记着这件事,饭后逗了一会儿红尾鸟后,趁时穆在书房办公,便打算到别处去打听一番。虽然离开以前仍然被语气不善地问了一句“去哪”,但他充耳不闻地就推门走了出去。
一层楼的空间实在过于宽阔,即使秦游已经在这待了一小段时间,却还是没有摸清门路,一路上基本也是摸黑瞎找,期间他拦住少许匆匆路过的一些奴仆,后者虽然客套,却对他的问话要么毫不知情,要么躲躲闪闪,总之逛了一圈,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就连路过的烛台精也全都沉默着亮着烛光装死,对秦游的搭话无动于衷。
难怪时穆在听鬣狗妖汇报的时候毫不避讳,原来他早就让手下的人做好了保密措施,以防秦游掌握到更关键的信息。
其实不难理解时穆隐瞒真相的原因,因为秦游的插手或许是没有意义的。但他始终好奇的是这背后是否有静檀的手笔,以及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在他的猜测里,通天楼极有可能还有另一股势力潜伏在暗处,这其中包括沈清和静檀,以及其他还未露面的人物。
思忖片刻后,秦游决定从源头开始,去厨房找和死者阿成相识的牛头人厨子。
只是走到半途中,却突然撞见一个白斗笠,从廊道的尽头飘过来,然后消失在拐角处。
秦游迟疑了片刻,并未跟上,反倒朝着白斗笠来时的方向找了过去。
这里他从未来过,但仅仅只是经过了又一个拐角,便看见一扇半阖上的门,推门进去,入目便是一座平台。门内温度急剧下降,平台上有一层白布,下方俨然凸显出人型的轮廓。
秦游确认身后的确没有人跟上来,才抬脚上去,谨慎地地把那层白布慢慢掀开———
下面逐渐露出一张青灰的、相貌平平的脸。
果然是阿成的尸体。
阿成双眼紧闭, 面容安详,若不是青灰色的皮肤上结了一层细细的白霜,一眼望过去就像只是陷入了沉睡。
粗略来看他的身体表面也找不到什么明显的伤口, 谨慎起见, 秦游没有出手去触碰甚至是翻动尸体,所以一时之间找不到真正的致死原因。
因为之前发生的一切皆指向一个现状, 即使一百八十八层就在时穆的眼皮底下, 也依然有一股势力在暗中作祟。
阿成的尸体刚发现不久,却这样轻易的被秦游撞见,很有可能也是一场陷阱。
秦游来不及细想,他巡视一圈周围, 将阿成的尸体恢复为原来的样子, 便打算离开,然而没等他转身,却突然听见一阵突兀的声音身后传来。
那声音类似于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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