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药膳的那一只。
被泼了一声血,他也没太生气,捏着领口迫使被浸透的布料不至于贴在皮肤上,顺便揩了下溅在下巴上的几滴,然后让如丧考妣的萝卜怪收拾收拾离开了。
不知这些血液里是否加入了一些特殊的物质,一时半会并未凝固,但黏腻的触感实在让人难以容忍。尤其是秦游回浴室将自己清理干净的途中,不由得回想起时穆偶尔在自己颈侧轻蹭的牙齿。
所以通天楼抓捕人类的目的除了用人培养蓝瑛花,还有给时穆提供源源不断的新鲜饮料?
时穆平时纵容沉默,又顶着一张苍白冰冷却长得实在赏心悦目的脸,偶尔轻咳两声,好似一幅柔顺无害的模样,久而久之还真的把秦游潜意识里蒙骗过去了。
让他竟然不时会忘记对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
秦游把那件沾满血渍的衣服换掉,确定身上没什么味道以后才回到了时穆的住处。
经历了刚才那件小事,他不知怎的有点不想面对昨晚还跟自己腻歪过的老怪物,又被关于沈清的那些事情占据了脑袋,几乎头也不回地绕过书房往卧室里钻,没想到刚踏进门就看见这平日日理万机的大楼主站在门口发愣。
时穆背对着门口跟雕塑似的伫在那,好像和室内的昏暗连成了一片。秦游觉得古怪,怔了一下不由得放轻了呼吸想退出去,但时穆先一步察觉到了他的出现,转过身来,不由分说地伸出手臂,俨然又要来那套强硬霸道的搂人动作。
秦游这才看见他竟然没戴面具,脸色是苍白的,眼圈和鼻尖却泛着红,他不知道为什么在不亮的光线下能看得那么清楚,只冷漠地对这个勒死人的拥抱表示了拒绝。
手掌张开象征性地伸出去隔在两人中间,时穆的眼圈好像更红了,他竟然真地放弃了这个拥抱,转而捉住了秦游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
从刚开始就一直集中在秦游脸上的注意力终于被转移到了眼前的掌心,他安静地垂下眼睛不知道在端详着什么。
时穆的目光仿佛宁为实质,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秦游突然察觉到掌心传来的一丝细密的痛感。
他这才想起来刚才洗澡的时候打算大概是对掌肌的位置被划伤了一个不长但有些深的小口,但那一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根本没有资格分去一点注意力。
但时穆凝视半响,然后垂着眼凑上去,那两片红的不正常的唇瓣就这样消失在手掌的遮掩下。
他的眼下是睫毛投下的阴翳,在掌心一阵令秦游头皮发麻的湿润感后,不知是否是错觉,那篇阴翳下好似也泛起一丝病态的红色。
但秦游偏偏不是一个会被这样的画面蛊惑的人,他只联想到了血液流失的感觉,以及浸透了自己领口的血渍,还有列车上那些已经记不得面孔的陌生人。
并非恐惧或者悲悯,他只为自己可能也只是卸磨杀驴故事里的一头蠢驴而感到不爽。
所以他用力挣开了那只被束缚住的手。
时穆的眼圈又红了一些,但和方才不同,带有一丝委屈和不解。但秦游没多在意,他转身离开,自顾自得爬上床,单方面地开始施展冷暴力。
同时也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要去会一会沈清。
没过多久,秦游感受到身后的的床垫一塌,一双手臂从后绕过他的腰侧,随即后背抵上有些森冷的一个胸膛。
如同置身冰窟的感觉让他浑身紧绷起来,甚至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如果真要抱一晚上,他怎么出去?
其实秦游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因为不止今晚,往常的时候时穆也是如此。他或许会整个人强硬地躺进秦游的怀里,或是一刻不停保持身体的某一部分贴在秦游身上,但不知是时穆太会拿捏分寸,还是他本身不算是一个正常活着的生物,所以通常不会惊扰秦游的睡眠。
这头秦游还在绞尽脑汁思考对策,却只觉得耳后一阵窸窣的微小动静,身后人的鬓发蹭得那片皮肤有些发痒。
紧接着是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
“别怕我。”
他的耳廓贴近两片冰凉的嘴唇,气流微动让个部位的软骨有片刻麻痹的错觉。
秦游猛地闭上双眼。
这段时间太漫长了,长到他以为天快亮了,至于那什么子时也早就错过几百个——
直到身后的触感突然离开。
他听见衣物摩擦发出的轻响,片刻过后,是门被轻轻推开又合上的声音。
秦游睁开眼,确认时穆已经走了,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他来不及想时穆要去哪里,从床垫下翻出手机。
屏幕一亮,上面的时间正好显示为12:30。
不再犹豫,秦游翻身下床,披上一件外套,动作小心地将门推开一个缝,确定外面没人,才匆匆离开了房间。
沈清信息里提到的地方和秦游所在的一百八十八层不过两层楼的距离, 一旦想到这个不确定因素就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肆意活动,秦游总有种吃了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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