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严重,他找来几根木头简单固定了一下,又取下腰间幸存的水囊,给时穆喂了一些。
紧接着,他仰头看了看缝隙外的天光,开口道:
“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这句话似乎对于一个因为带他死里逃生而落得一身重伤的人来说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然而秦游环视了一圈两人所在的谷底, 周遭全是随他们一同坠落下来的乱石断木,一眼望过去别说植被或者水域,连一头能叫唤的怪物也没有。更何况自他醒来过后, 能明显地察觉到周围温度的骤降。
如果牛头将领那边也全军覆灭, 情况倒也不算糟糕到极点。但如果有和他们一样的幸存者逃了出来,开走了唯一能离开这里的轮船, 照时穆现今的状况, 他们能在这个现象丛生的孤岛上坚持多久?
“还能走吗?”
秦游半蹲下来扶着时穆的肩膀,试图支撑着对方站起来,他小心地不去触碰那条伤臂,然而当时穆搂着他的肩勉强站稳后, 刚显示出一点转移重心的意图, 整个人就再度垮了下去,差点再度摔回地面,好在秦游一手揽住他,将他全身的重量转移回自己身上。
时穆骨折的那条腿几乎不能触地, 伤情似乎比秦游肉眼看到的更加严重,他原本顾忌因为不恰当的动作导致骨折进一步恶化, 但现在看来架着对方走也称不上是一个更好的决定。
短短几步路,虽然时穆一声不吭, 但秦游不经意碰了碰他的后颈, 便摸了一手的冷汗。
于是秦游俯下z身:“上来。”
时穆没逞强, 吃痛地绕开伤臂,另一只手臂搂住秦游的脖子,顺从地伏上去, 而秦游此时也顾忌不了太多,十分不拘小节地用手掌拖住那皮糙肉厚没受什么伤的臀部, 就着时穆用别扭姿势端着的手电筒的光,朝眼前的黑暗走去。
谷底十分狭窄,越往前走,前方的道路只勉强允许一人经过,有的地方被乱石拦住,一步迈不开,得借助外力翻过去。时穆几乎像一个残疾的树袋熊,用完好的一只手臂和一条腿死死地圈在秦游这棵因为路途坎坷而颠簸不断的树上,他全身都痛,骨折引发的疼痛,还有从高处坠落时因为猛烈的冲撞导致的腹背的闷痛,然而他压抑着剧烈咳嗽的欲v望,只敢间歇小声咳两下,然后出于将脸埋在秦游颈间,贪婪地嗅掺杂在汗味和尘土气中间的一点洗衣液的味道。
好像通过这样的方式,他身上的阵痛感就能减轻一些。
也许连上天都觉得这一路的倒霉事实在天理难容,于是终于施舍般地给予了两人一点奇迹。
秦游背着时穆在这乱石缝隙里步履维艰,他生怕随时会走到头,而头顶的那道微弱的天光却如此遥远,岩壁上怪石嶙峋,却没有任何着力点,即使他能通过系统商场里的道具勉强爬上去,可时穆怎么办,而上面等着两人的又会是什么?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艰难地从岩缝里钻出来时,眼前的一切让人豁然开朗。
又是一片树林。
仍然阴森诡异,使人无时不刻提心吊胆,却没有了上面那片丛林间弥漫的毒雾。
而更让两人诧异的是,在这片树林里,他们与包括牛头将领在内的一群幸存者阴差阳错之间再次碰头。
据这些士兵描述,他们的经历和秦游两人类似,也在逃亡之中遭遇了地震、风暴,以及成群结队的怪物,随后掉入谷底,找到了这片森林。
队伍折损过半,幸存者里不乏情况不容乐观的伤员,简直称得上一群残兵败将。虽然新发现使得这一趟出征称不上一无所获,但眼下的情形也容不得牛头将领执意向前推进。
于是他大手一挥,决定先撤退,将这片新区域作为给上级的交代。
随行的军医提出对时穆的伤势做进一步处理,那个军医是个麋鹿妖,即使身型在一干士兵之中还算瘦小,但毕竟也是妖怪,秦游怕它把时穆治出更多毛病,一直在旁边围观,却发现对方的手法十分娴熟,也不存在他想象中的血腥暴力。
“他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跟着队伍出征了。”
麋鹿军医摇头叹息道:
“你们俩这样长得又瘦又小的,恢复速度慢,这样的也来参军,真造孽。”
秦游无言以对,低头就撞见时穆那双眼睛,莫名觉得有点像是听见要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于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高耸的岩壁断绝了队伍的后路,他们不可能再原路返回,只得期望森林的那头是这座孤岛的边缘,沿岸走,就能找到停泊在岸边的轮船。
这个期望得到了应证。
上船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天时间,所有士兵都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他们望着从岩壁后慢慢显现出全貌的轮船,有的妖怪甚至当场跪倒在地喜极而泣,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神鸟保佑”。
时穆靠在秦游肩头,累极了一般地阖着眼,眉头却紧皱着,完好的那只手紧紧地拽着秦游的衣角。
仅仅是过去两天时间,好像又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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