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对方不会明说, 他就开门见山, 直逼重点。
“我离开的关键是不是神鸟心脏?”
半晌,声音徐徐响起。
“然也。”
“根据我的推测,时穆在千年前赢得了生存游戏的比赛, 拿到了神鸟心脏,半颗炼成火种威慑鬼族, 半颗下落不明,他和觅罗都不知道另外半颗心脏的下落。随后静檀把我送到了千年前,又让我得知了这一信息,这就意味着那半颗心脏在这里。”
这一次,那声音沉默得更久了:
“……吾愿提点汝一二。仔细回想,汝两次进入彼岸之时,遇见人事物中,是否有蹊跷?”
进入彼岸?
秦游愣了愣。
那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开端,千年前后各经历了一次。如果要说前后两次有什么不同……第一次,他遇见的是胖子和被觅罗附身的沈清,第二次,则是胖子,沈清本人和还没有成为通天楼主的时穆——等等!
千年后的时间线里,时穆不在,是因为那时他已经赢得了生存游戏成为了通天楼主;而千年前的时间线里,觅罗没有附身在沈清身上,也是因为她此时正在通天楼主的宝座上叱咤风云。这都是符合逻辑的。
但胖子和沈清是怎么回事?
秦游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最明显问题的竟然一直被他忽略了,
为什么这两个人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化?普通人类怎么可能一直保持原样?
“那些列车上的乘客究竟是什么?长生不老的怪物吗?”
秦游也觉得荒谬,沈清姑且不谈,千年前后胖子的言行举止都相差无几,并且显然对即将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还是说他们都不是同一个人?”
“他们都是祭品。”
那声音突然发生了变化,变得清晰许多。秦游立刻就辨认出来,那是静檀的声音,他恼道:
“怎么是你?你假扮神鸟忽悠我?”
“神鸟在因果轮回中蹉跎太久了,如今尚存一魄,被困于觅罗祖先的封印里,已经时日无多。小子,我用古法祈求神降,代替祂回答你的问题,你只听便是,莫要浪费时间。”
静檀道。
“当你乘着列车走过阴阳交界处,时间的流速已经改变。时穆千年前作为祭品被送入彼岸,又取代觅罗成为了通天楼楼主,他的千年,但对于那些来自现世的祭品而言只是短暂的片刻罢了。”
“你的意思是,列车是同一辆,人也是同一批?这怎么可能?千年后的胖子被抓进通天楼里成了白面蝶的养料,可是千年前他已经他已经被妖僵杀死了。”
“祭品被送入彼岸后,他们的不同举动都会导致无数个因果,它们互相平行,永远不会交叠。你所见到的不同死状的祭品,只不过见证了其中两种因果罢了。”
这不就是时间悖论吗?
秦游觉得简直匪夷所思。
“你说永远不会交叠,我从时穆成为通天楼主的未来回到了他刚进入彼岸的过去,这又怎么解释?”
“时穆与觅罗一样,他们都属于彼岸。他们的过去和外来,都早已注定,无法改变。”
通常认为,人的时间都是一条直线,因此很多人相信命运。然而也有人认为时间就像是树状图,每一个不同的决定都会导致不同的未来。这也是时间悖论产生的前提。一个人穿越到未来,得知自己某天出门会出车祸,于是回到那天之后没有出门避免了车祸。悖论则是,既然避免了车祸,他又是怎么在穿越后得知自己出了车祸呢?
“祭品被送入彼岸,时穆成为通天楼主,我们全都被困在一盘棋局里,操盘手的真实身份,即使我作为神巫,是最接近神明的存在,也无法窥见一二。神鸟将世界本源的冰山一角托梦与我,我才能打破因果,把你送到时穆刚刚进入彼岸的那个端点,你才能站在这里谛听真理。”
静檀顿了顿,继续道:
“你可知道通天楼建成之后发生了什么?那个人类祭司欺骗了神鸟,通天楼并不是神鸟安息的陵墓,而是将神鸟强行困于世间的牢狱。也许是出于对失去神明的恐惧,他们将神鸟囚禁在黄泉往生处,却不知道干涉神隐招致反噬,阴阳平衡被破坏,万千冤魂无法经由黄泉进入轮回,化为恶煞,也就是鬼族。
神鸟悲悯现世,用心头血淬炼出火种镇压鬼族,以免人类遭受灭顶之灾。这本就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三千年前,世代供奉神鸟、传承神社大巫一职的海妖一族因觊觎火种,重创神鸟后又加以封印,神鸟之力日渐衰弱,火种失窃,通天楼易主,鬼族卷土重来,即将涌入现世。于是这一切的幕后势力将从现实里挑选出祭品送入彼岸,又令他们自相残杀,陷入永无止境的因果轮回中,而最后留下来的,就是复苏神鸟之力的人选。”
“那个人就是时穆。”秦游眉峰紧锁。
他以为时穆从一个青涩的毛头小子成为呼风唤雨至高无上的通天楼主算是一个励志剧本,无论过去经历过怎样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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