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晃动了一下,从黑暗里走出一抹高挑的身影。
觅罗轻勾唇角:
“回来了?交给你的任务都做完了?”
那人身着一袭黑衣,不发一言,只轻轻颔首。觅罗轻轻蹙眉,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
“规矩呢?”
她满意地看着那人单膝跪地,一副乖巧恭顺的样子,伸手捏住对方的下颌,
“养不熟的东西。不过好在用着称手。”
觅罗手上用力,面前的人被迫抬起脸来,一双眼里闪过一丝抵触,但在觅罗发现之前,恢复成了不分喜恶的漠然。
“还是不会说话的好,嘴里蹦不出那些让我烦心的话,这样锋利又漂亮的刀,真想让你永远为我所用,只可惜…”
她方才还是怜爱宠物的语气,下一刻却变了一副脸孔,嫌恶道:
“不知为何,我看见你这张脸就心生厌烦。好在你也没多久可活了,抓紧剩下这点时间为我做事,也不算白来这世间一趟。”
觅罗从袖子里翻出一本册子,摔在那人的胸口:
“这是最后的名单,里面的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听明白了就滚吧。”
黑衣人颔首,将册子收好,一转身便从那雕栏玉砌的云端楼阁中走进了大街小巷,他取出一副银面具戴在脸上。奇形怪状,服饰各异的妖怪们从他身边走过,却无一注意到他,他就像万家灯火中的一抹阴影,悄无声息的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最后消失在晦暗的山林里。
两位守山门的小妖童见了来人,也不惊讶,眼观鼻鼻观心地由着那人风一样地穿过山门,踏上百转千回的山路。
静檀正独自一妖举着烛台,在庙宇间踱步,突然一阵阴风袭来,他手里烛光摇晃了一下,连同烛台一起栽向地面,一只腕足闪电般地从衣摆里伸出,正正好好将烛台接住了。
他垂眸道:
“跟我来。”
黑衣人仍戴着那张银面具,在黑暗中宛如鬼魅。他跟在静檀身后,走向深山里那些高低错落的庙宇。
静檀将来人带入一座高塔。
这塔很高,抬头望不见顶,却隐匿在重峦叠嶂之中,从外看并不显形。塔里只有微弱的烛光,照亮了中央一个方池。
黑衣人走进了,只见池里没有水,而是一种金色液体,在幽暗的烛光下流溢着奇异的淡淡光泽。
而池底躺着一个双目紧闭的人,他脸色苍白,一头短发随着波纹缓缓摇曳。
黑衣人在池边跪下来,手伸入池中,握住池中人交叠在腹部的一只手的手腕。
金色液体的触感如同水一般,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便蒸发了。
他摘下面具,将那只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侧,感受规律的脉搏和血液流动的声音。
“我会遵守我们的约定,保证他的安全。”
静檀站在一旁,出声道:
“希望你也会遵守承诺,商酉。”
鸿门宴
时穆对那个令他厌恶的名字没有任何反应, 他只是垂着眼,将池中人抱进怀中,静静地用目光描摹着对方的面孔, 好像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刻入记忆里。
他爱怜而克制地触碰那称不上柔软的发丝, 以及布满大小疤痕的皮肤,旁若无人, 如同刻板行为一样地不断重复着。直到远方响起一阵悠远的钟声, 他才无比不舍地在怀中人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将人放回池中。
静檀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时穆来时匆匆,起身离去时, 却无比磨蹭。他一步一回头, 不舍地望着池中人的身影,直到铜门关闭,再也看不见了,才狠下心来转身离开。
片刻过后。
浸泡在金色液体中的人突然睁开了眼。
秦游面色复杂地从池中坐起来, 后怕地摸了一把被时穆特别光顾的后颈,还好这里光线较暗, 不然时穆对他又亲又摸,他真的很难继续装睡而不被发现端倪。
静檀又悄无声息地从旁边冒了出来, 尽管秦游对这人的神出鬼没早已习惯, 但还是老脸一红,
“你就一直在这儿偷窥?”
静檀不答。
秦游又自顾自地继续道:
“时穆同意帮你除掉觅罗,然后以心脏淬炼火种压制鬼族,作为交换, 你把我藏在神社里保护起来。他希望我成为那个生存游戏的最后赢家,这傻小子, 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为自己的。”
说着说着,他莫名觉得喉咙有些酸涩:
“刚才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估计以为这是见我最后一面了。”
“若是想让他多见你一面,也并非难事。”
静檀幽幽道:
“商酉是雏鸟计划里最成功的实验体,他的神鸟血脉被秘药激活,因此拥有强大无匹的力量。近些日子,他为觅罗杀了很多人,是觅罗手里最锋利的刀。”
他顿了顿,继续道:
“觅罗原本并不刚愎自用,但她对祖传的秘法过于信赖了,她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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