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
一觉醒来已经中午十二点,她胡乱地煮了些饺子充了饥。
给红姐发了消息,对方说她人在新加坡,过几天才会回来。她又刷了会儿手机,只觉得有些无聊。正要放下手机时,瞥了眼日期,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快到自己的生日了。
过去的三年兵荒马乱,她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也很久没想起过这个专属于自己的特别日子了。
她决定回家看看。
家乡离得不远,下午四点没到,她就下了高铁。公共自行车是免费的,她扫了一辆骑回家。
当初她爸妈假离婚的时候,为了保住家里的资产,就把别墅和大平层都转到她爸的名下,把债务都转到她妈的名下。她爸在跑路之前,就已经偷偷卖掉了他名下的房子。
好在她爸还算有点良心,给母女三人留了一套市中心的二居室。虽然面积不大,房子也老了些,但至少不至于让她可怜的妈妈流落街头。
她回来之前并没有提前给她妈妈打电话。到了楼下,按了门铃,过了好久才接通。她说:“是我。”
她妈妈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忙不迭给她开了门,将她迎回家。端详了她的脸好久,泪眼婆娑。
三年没见了,姜云欢心里对母亲多多少少有些怨恨。若不是她病入膏肓的恋爱脑,她们三人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只是看到当年一直保养精致的母亲,如今已经满头的白发,又哭成了一个泪人,她心里又不免柔软地一塌糊涂。
说到底,她原本也可以像她那个荒唐的爹一样,不管不顾地扔下母亲一走了之。
之所以选择留下,帮她扛下所有的债务,不就是因为割舍不下母亲从小养育自己的这份恩情吗?
母女俩抱头痛哭了一场,她正要说些安慰母亲的话,就听到她妈说:
“你的眼睛和你爸,简直一模一样。就连心也和他一样狠。离家三年,都不打电话问问我的情况。”
姜云欢听着便有些不快,也不知道母亲怨的到底是自己,还是那个音讯全无的男人。
“你还想着那个渣男?”
“别这么说他,”她母亲有些急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爸呀。你怎么能不尊敬他呢?”
姜云欢翻了个白眼:“带着小三卷款跑路的时候,他可没当他自己是我爸。”
被女儿呛了一声,姜母心情也糟透了,坐在窗边独自生着闷气。
两个人相对无言,沉默了许久。
姜母又开口说:“这三年,债主都没来找我要过钱。我想,或许是你爸偷偷替我们还了钱。他虽然人去了国外,心里多少肯定还是想着咱们的。你别把他想得太坏。”
姜云欢快被她气笑了。
她站起身,冷哼一声,抱着手臂看着她妈妈,实在想不通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为什么还能如此愚蠢:“你还真相信那个抛妻弃子的渣男会帮你还钱?省省吧。钱都是我还的好吗?”
“你?”姜母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哪来的钱?”
姜云欢抿唇瞪着她,没作声。一口气郁结在胸,又骂不得她。
她妈妈虽然愚蠢,但也不至于太糊涂。看了她几眼,又思索了一阵,便后知后觉地了然:“你是不是给男人睡了?”
姜云欢依然一言不发。
她妈妈就急了,一边扯着嗓子哭,一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来打她:“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死丫头,居然找男人卖身,我算是白养你了。”
她打了姜云欢几下,姜云欢没躲开。
她又累了,就坐在沙发上,拿起姜云欢她爹的照片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抹着眼泪:“我辛辛苦苦培养大的女儿居然成了卖身的贱货。你叫我将来,怎么给你爹交代哟。”
“实话实说不会吗?”姜云欢讥笑一声:“他抛妻弃子,你光知道揽着债不知道怎么扛。八千多万的欠债,我不去想办法,你准备怎么还?”
姜母的确没想过她扛下这笔债,要怎么去还。她嫁人之前,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她父亲是省城的高官,却从未想过要将女儿培养成一个优秀的女强人,只觉得凭自家的财力,就能给她寻个凤凰男,扶持那穷小子做生意发了财,一门心思对女儿好。
她自己也落得轻松,在家从父母,嫁人从老公。平常足不出户,人生的唯一目标便是相夫教子。连银行卡的余额和明细都不会看,还傻乎乎地以为在家里坐着,钱就能从天上掉下来。
见她不作声,姜云欢又冷笑一声:“您把财产全都转移给那个男人,把债务都转到自己名下的时候,就没想过有这一天吗?没想过自己还不起这么多钱吗?还是说那时候你就已经想好,反正有我,有妹妹在,我们会想办法给家里挣钱?”
一提这个,姜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突然炸了毛:“不管怎么说,我都没想过让你卖身换钱。”
“那不然,你还有什么好办法?抢银行,还是印假钞?”
姜母被她气得够呛,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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