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方世界没有修行者, 而修习武功终究有上限。
这就注定了此方世界里,庙堂一定能压制住江湖的力量,更遑论正道宗派已经衰落,被魔教压制很多年了。
白党如日中天,巡检司指挥使为什么会对江湖人士极其客气,行礼作别?
答案很简单。
白党和江湖正道间一定有非常紧密的联系或合作,甚至可能是白丞相亲自过问的合作。
无论白党还是正道,都是魔教问鼎天下之路上的绊脚石。
当这两块绊脚石联合起来,纵然魔教也要深感棘手。
所以魔教教主绝不会推开衡阳公主递来的橄榄枝。
“还有一个原因。”凤君道,“江雪溪自己的心意。”
“聪明的人容易多想,但绝顶聪明的人却往往不会想太多,因为聪明到了极致,他们就很难再为外物所动,只信自己。”
凤君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江雪溪足够聪明,所以他会听从自己的心意和直觉。”
很多时候,直觉看似毫无缘由,甚至有些离奇,实际上却是中间跳过了许多分析与观察的环节,直接凭借丰富至极的经验和极其敏捷的判断力得出的结论。
江雪溪坐在窗前,静静看着窗外那朵花从枝头飘落,落入泥土中,娇艳的花瓣染上灰色。
佛门和道家都有很多关于花开花落的论述,从中便可窥出许多道理。但江雪溪此刻不是在想那些复杂的人生至理,尽管他的手边放着一本经书。
事实上,江雪溪此刻思考的问题还真有些玄妙。
他在想人是否有前世今生,抑或是宿慧之说。
当然,这个问题不是说江雪溪忽然一夜之间大彻大悟,决意效仿佛门高僧,去参悟一些玄妙难言的禅机。
他只是在认真思考,试图为自己见到景昀时的异样感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个漂亮的小孩子,静静地坐在那里,眉尖微拧,似有愁绪,这本就是非常令人新奇的场景。
魔教教主从江雪溪身后走来,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低头看了眼桌面上的经书,有些不满地扬眉,随手便将书册震成了满地飘零的纸屑,像是飞舞的漫天白蝶。
“有什么好看的。”教主道,“歪理邪说而已。”
江雪溪知道自己挣脱不开父亲的怀抱,索性也不挣扎:“为什么要住在寺庙里。”
教主笑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江雪溪说:“我只怕我们会被一网打尽。”
教主惊异道:“谁敢来送死?”
见江雪溪不说话,教主敛去玩笑的神色,认真道:“若不是昨日亲眼所见,我还真难以想象上官老贼自诩刚直,却与白党过从甚密,自愿为权臣门下走狗。”
江雪溪中肯道:“白诫虽挟势弄权,却确有治国之才。”
他点评白丞相的语气居高临下,与那张稚气的面容毫不相符。
教主习以为常。
从江雪溪知事起,他就明白这个儿子绝非凡俗之辈。
他用一种平等的态度看着江雪溪,认真道:“可是白诫快死了。”
白诫就是世人口中的白丞相,秦国权势最大的人。
在他面前,皇帝只算是傀儡,皇权只是个笑话。
他认为皇后应该死,所以皇后就死了。
白丞相虽然是文臣,身体却很是健朗,去年冬天白府里还新添了个婴儿,无论怎么看都还有不少寿数。
但对教主而言,白丞相的寿命确实快要看到尽头。
因为白诫今年已经六十五岁。
人生七十古来稀,纵然白丞相保养极好,寿数绵长,又能再活多少年?
江雪溪道:“听说白诫的长子很能干。”
教主赞同道:“确实,但子不及父,逊之远矣。”
江雪溪点点头,表示同意。
教主总结道:“白诫能做成的事,他的儿子未必能成,所以白诫不会长久等待下去。”
教主的看法很明确。
王朝易姓,江山易主,就在这几年了。
江雪溪没有反驳,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你说衡阳公主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皇帝?不对,他没有这个脑子;白党?更不会,那些文臣总有些迂腐死板,自诩清高;难道是先皇后一党?那群废物哪有这等本事。”
教主自言自语,思忖片刻,忽而展颜笑道:“有趣,有趣。”
江雪溪道:“如果是衡阳公主自己呢?”
教主道:“她年纪太小,而且,她手里没有筹码,如何能得知我们的行踪?”
江雪溪不再言语。
他静静垂下乌浓的长睫,神态却已经将他的意思清晰传达出来。
教主皱眉,有些惊奇:“我儿乃天赋奇才,世间绝无仅有,岂是随随便便能相提并论的?”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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