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世家还满意吗?
景昀带着微嘲,静静想着。
华贵的马车从街道上驶来,浓郁的香风扑面而来,马车中传出不堪入耳的声音。街道上为数不多的行人看见马车,纷纷逃散。
马车车壁上的家徽极为明显,昭示着车中人物的显赫身份。
左少护法有些不悦,细细的双眉飞起,像两把窄而薄的小剑,她的手指情不自禁蜷起,抓握两下。
“想去就去。”景昀淡淡道。
左少护法微惊,旋即意识到景昀是在对自己说话,响亮地应了一声。
她站起身,从酒楼窗口跳了下去。
惊呼声中,左少护法袖间寒光闪烁,像只疾飞的鸟,直扑下方那辆马车。
马车旁护卫同时拔剑,几人从马背上飞身而起,迎上从天而降的左少护法,刀剑齐出,眼看便要将左少护法扎成筛子。
酒楼窗前,景昀八风不动,只平静地注视着下方街道。
刀剑划过空中,带出阵阵风声。
左少护法却比风还快。
没有一个护卫看清她的动作,只见左少护法身形如电,险而又险避过刀锋,足尖轻点一名护卫肩膀,在刀剑临身前硬生生中途转向,擦着凛冽刀光,在阵阵尖叫惊呼声中穿过狭窄的车窗,扑了进去。
女子的惊叫声此起彼伏,下一刻却尽数归于死寂,仿佛恐惧到了极点,已经叫不出声。
车厢正中,一名衣衫不整的华服男子双眼圆睁,眉心多了一个铜钱大小的血洞,鲜血汨汨流淌。
左少护法杀死那名男子,运起内力护住要害,便要钻出车帘。
车外护卫层层叠叠,她即使有再大的能耐,也很难突破重围。
但她的神情却毫不慌乱,眼中甚至还跳跃着兴奋的火焰。
惊叫声从车中响起的那一刹,景昀从酒楼之上消失了。
酒楼中的人们看到这一幕,终于反应过来,无比惊恐,同样发出惊叫。
景昀来到了高空中。
白云皑皑,日光灿烂,碧空如洗。明媚的阳光下,京城显得那样明亮,那样堂皇,也那样寥落。
景昀负起双手,朝下看去。
整座京城此刻都在她的眼中。
景昀的目光飞快移动,分别落在不同的几个位置,确定了心中所想,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回到了地面上,出现在马车前。
她的速度太快,因此酒楼内外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以为她从酒楼上跳了下来,落到了马车前。
没有人注意到,景昀从空中消失了一瞬。
这种速度明显不是凡人能有,甚至金丹境修行者都无法做到,景昀展现出来的力量已经超越出了这方小世界的限制,然而小世界却没有震颤,更没有任何即将崩溃的迹象。
看似已经过去了很久,其实只有短短的一刹。
数道灰影从她的袖中飞出,如骤雨般落下。
每一道灰影都是一颗瓜子,是景昀信手在酒楼的果盘中抓来的。
电光火石之间,护卫们根本来不及辨认,纷纷格挡。
与此同时,景昀抓住了钻出车帘的左少护法,带着她朝远处急掠而去。
世家出行所携护卫固然武艺高强、刀兵锋锐,却还没有张扬无忌到能够公然携带弓箭的地步。
既无弓箭,这些护卫连左少护法一人都无法追上,更不要说景昀了,只能面如死灰地看着二人飘然而去。
左少护法面颊绯红,眸光晶亮,兴奋之色难以掩饰,显然杀得意犹未尽。
魔教弟子生性总是更为凶煞、更喜杀伐。
她看向远处那些华丽的府邸,朝景昀投去询问的目光,跃跃欲试。
景昀说:“够了。”
这些人不值得刻意去杀,将来白氏皇族倾覆,大军入主京城,再行清算即可。
左少护法有些失落,却不敢表现出来,低着头站回景昀身后,像只乖巧的小猫。
“公主,我们去哪里?”
景昀凝视着远方最为巍峨的一座建筑。
那是整个京城最高的地方。
“我们去皇宫。”
京城西方的战事还处于胶着状态,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由世家把控的朝廷衰颓之色明显,这场战争的结果已经注定,要考虑的只有时间问题。
事实上,朝廷能抵抗一年多,已经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因为无论是传闻中篡权乱政的白氏皇族,还是最擅长保全自身的世家,都不像是会拼死抵御的模样。
但在这场与魔教的战争中,他们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决心。皇帝连下七道诏书,削减皇宫用度,将绝大部分国库投入进去,更是接连提拔将领,一改此前重文轻武的态度;世家不但捐出了很多财富,甚至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皇帝提拔了数名庶民出身的将领进入朝堂。
这当然不是因为皇族与世家幡然醒悟,要保全最后的气节,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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