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也会喊痛啊。”基安蒂脸色有些发白,显然刚刚的一瞥有些吓到她了,她并不会被血腥与酷/刑吓到,真正吓到她的是琴酒的反应,毕竟自从她认识琴酒后就没有见过琴酒那样的垂死挣扎过。
诸伏高明此刻已经不再和琴酒耳鬓厮磨,而是死死盯着画面,琴酒则在旁握紧了他的手。
“其实也没有那么疼……”
“阿阵,你现在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诸伏高明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凄然。
他哀伤地看着荧幕中的少年,在阿阵如此无助的时候,他却远在长野,甚至根本都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人。
他以为自己在一次次回信中拉住了那个人,以为自己的信可以帮阿阵度过那令人难捱的时光,但现在看来,阿阵在信件中对他透露的只是冰山一角。
他的阿阵的确是个非常能忍的人,大概只有在完全熬不过去的时候,才会在信件中带出那么一丝真实的情绪、以笔友的身份向他这个远处的陌生人寻求活下去的勇气吧。
这世间的苦难原是这样的,并不是每一种苦难都可以得到救赎。
番外·观影体(4)
少年没有任何人帮扶,他一个人艰难地离开基地,又更加艰难地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安全屋。
刚走进安全屋,少年终于再也撑不住了,他的身体前倾狠狠摔在了地上,房门被他的脚踢到,在他的身后快速闭合。
他大概要死了。
少年想,他可能会死,理由有很多,比如他伤得很重,比如他很疼,比如他现在的身体很冰、大脑也很浑浊。
他好晕,好像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绝对不能睡过去,一旦睡过去的话就醒不过来了,少年这样告诉自己,但他的眼皮还是缓缓耷拉了下来,浑噩的大脑几乎就要彻底停摆。
然后……他听到了按门铃的声音。
“叮咚”
少年没有回应,他已经无暇去回应。
“有你的包裹,我放在外面了。”门外的人熟练地喊了一声,将包裹放下发动车子离开了。
包裹?
是那个人的吗?
少年眼神中的死寂似乎突然被注入了一股活水,他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想到那个人说过月考之后还会寄东西,虽然并不是寄给他的。
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那个人究竟会送给“小景”什么礼物。
少年打开了门,拖着疲软而痛苦的身子从地上拿起那份包裹,抱着回来的时候却再一次跌在了地上。
包裹被他死死抱在怀里,他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也或许只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没有刀子,少年用牙齿狠狠咬开缠裹包裹的绷带,露出礼物的冰山一角。
那是一个精巧的盒子。
很漂亮,是浅蓝色的,就像是天空一样漂亮。
少年没有看过天空,但他的确喜欢盒子的颜色,喜欢盒子的精致。
还带着鲜血的手摸上盒子,在那抹蓝色上留下浅浅的血色痕迹,似乎是污了他的眼睛,少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他打开了盒子,却并没有再用手去触摸盒子里面的礼物。
是——一张书签。
一张漂亮的、有着粉红色樱花花瓣的滴胶书签。
书签的边缘被蓝色的亮片包边,整体上有零落的碎钻,晶莹剔透,很是精致。
那双澄澈的绿色眼眸缓缓睁大了,影片的整个色调也在此变亮,仿佛有一束光直/射/进来,驱散了全部的阴霾。
镜头上移,穿透门,最后缓缓移到了天空之上。
蓝天、白云、飞鸟,静谧祥和。
一切戛然而止,不得不说影片的处理真的相当有技巧,不管是一晃而过给人紧张感的刑/讯还是最后的长镜头,从令人透不过气到最后的释然、心怀欢喜,镜头语言相当成熟。
所有人的心情都仿佛伴随着影片而变得释然、轻松,只除了诸伏高明。
“之后呢?组织的人救了你?”诸伏高明更加在意影片所没有表现出的东西。
“你不用担心……”
诸伏高明认真地看着琴酒,强势地打断了他的话,追问:“阿阵,告诉我,之后你怎么了?”
琴酒叹了口气,但是面对诸伏高明,他的确很少说谎。
于是,琴酒说道:“没有人来管我,我当时虽然已经完成过几次任务,但毕竟没有获得代号,又是任务失败后受到惩罚,组织是不会管我死活的。”
换句话说,琴酒当时能活下来全靠命大。
诸伏高明的樱花书签给了他巨大的希望,然后他艰难地爬了起来,一个人去了黑诊所。
期间过程,困难重重,不胜枚举。
当然,琴酒也没想告诉诸伏高明那么多,毕竟当年的事情说多错多,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真说出来只会让高明徒增心疼。
“那没有意义,都过去了。”琴酒用一句话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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