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架,贺枕流回来了。
当晚,贺大少爷单手插兜,站在豪华公寓的露台上,背影孤寂而萧凉。颇有种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浪子愁绪。
但路闻知道他在对着夜空边愁边傻笑。
已经这样三小时了。
“等一下,”
“——在海边的教堂,午夜,还让你敲门?”
路闻听说了这三个条件,觉得非常不靠谱,为好友担忧,
“兄弟,这不会是什么仙人跳吧。”
贺枕流说:“是开party。”
“?”
“那个女a说,林加栗最近喜欢开party,海边教堂就是一个他们办的主题趴。接头暗号是使劲敲门,直到有人出来为止。”
“如果没人出来,那就踹门。”
路闻的眼神怪怪的。
贺枕流的眼神很坚定。
路闻又回顾了一下贺枕流应用数学考试成绩年年稳坐第一的记录,觉得恋爱脑的间歇性弱智,跟智商没关系。
在为兄弟践行之前,路闻特意定好了楼下酒吧的位子,准备迎接当晚失魂落魄被拒绝的兄弟借酒浇愁。
……
但那天贺枕流出了门,不久之后,深夜凌晨,路闻在睡梦中被吵醒。
豪华公寓是贺枕流名下的,但路闻有时候喝酒喝得晚,也会顺带借住。
那一晚就是。
在沙发上睡得昏天黑地的路闻,被门那里的动静吵醒,一道开锁的声音,让路闻一个鲤鱼打挺,迅速地从沙发上跳下来了。
是贺哥回来了!
兄弟失恋了!他们做兄弟的就是要陪人喝酒!让兄弟从情伤里走出来,为兄弟两肋插刀!
路闻摆出了个同情且关切的表情,温和地打开了公寓门——
“贺——”
自己兄弟的确在门口。
门前,俊美的alpha黑发凌乱,衬衣都被烟灰熏出深灰的痕迹,就连脸上,都带着擦痕。
他绷着一张脸,桃花眼的目光淬了冰,脸色很冷。
而他同时架在肩上的,还有一个漂亮的黑发少女。
她长直的黑发瀑布一般倾斜而下,露出吊带外光裸的肩头。脸上和身上,都沾着不知道是谁的血。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滴滴答答往下淌。
殷红的血和白皙的皮肤,对比鲜明。
而目光落到惊愕地说不出话的路闻身上,少女慢悠悠伸过来一只手。
那只手的掌心血肉模糊,像是被锋利的玻璃刺穿扎过。
“你好,”
她仿佛感觉不到疼,弯了弯眼,笑眯眯道,
“初次见面,我叫林加栗。”
“我帮你挑一下玻璃碎片, 可能会疼。”
“没事,这点小伤而已。”
“……手臂上的擦伤,也要消毒。”
“我可以自己来。”
“还要腿, 是扭到了吗?”
“好像有点扭到了, 这个有点麻烦。”
“我有药膏, 我给你拿。你等着!”
……
凌晨两点。
路闻有点震撼。
路闻不止有一点震撼。
路闻其实已经震撼二十分钟了。
很深很静的夜, 他蹲在这个房子的墙角, 听着不远处客卧里那刚进家里的两人的交谈声, 觉得自己像一个蹲在别人家里, 偷窥小情侣的变态。
在二十分钟前, 他还是一个普通男大, 嫉妒自己的富二代兄弟, 在他家里守株待兔,准备在兄弟失恋回来之后对他进行一个平平无奇的落井下石——
a 自己好兄弟被拒绝失恋回来, 他善良安慰,内心窃喜。
b 自己好兄弟被放鸽子失恋回来, 他善良安慰, 内心窃喜。
c 自己好兄弟发现老婆有对象了, 失恋回来, 他善良安慰, 内心窃喜。
条条大路通罗马。他路闻就是今晚最大的赢家。
但路闻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总是波浪式前进,螺旋式上升,
在二十分钟后——兄弟把心上人带回来了。
路闻:“?”说好的失恋呢?!
但紧接着还有第二道会心一击:
心上人比照片还漂亮。
心上人也很有礼貌。
心上人很温柔,伸了手要跟他握手。
路闻单身二十多年的心一激灵, 刚要开始澎湃为了美人背叛自己的兄弟,低头一看——
美丽的少女伸过来的手掌血肉模糊, 她还微笑说了句,
——“初次见面,我叫林加栗。”
“你是?”
路闻眼前一黑,当场昏过去了。
他晕血。
……
昏过去没什么。
昏过去也很正常。
路闻醒来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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