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视线都模糊,她压着嗓音的颤,冷而平静地道,但面前的人的黑发,却在她眼里,渐渐与不久之前,他从火光里冲过来救她的样子渐渐重合。
暖色的火光,迎在他的侧脸上,他的眼里,他的发上。
一团……温暖的,几乎刺眼的火。
漂亮至极。
“头发染红。”
她说,
“我考虑看看。”
……
……
清晨七点半。
顶级公寓的落地窗前,屋外弥漫着清晨的蓝。
远处的天,和底下无数楼群玻璃的反光,茫茫一片,都构成了一片和天一样的迷雾般的蓝,融合在了一起。
贺枕流沉默着屈着腿坐在窗边。
难得地,黑发alpha露出了无措,茫然的表情。
天已经亮了。
虽然是朦胧的曦光,但也亮了起来。
但林加栗,在很久以前,已经离开了。
在那场对峙之后,她问他要来了手机。在本应该按她的说法“谁的联系号码都不记得”的情况下,靠在那里的少女拿着手机,手指却缓慢,持续地,按下了一个又一个数字。
很熟练。像是刻在记忆里的号码。
她垂着眼,面无表情。
林加栗很快拨出去了一个电话。
声音很轻,贺枕流回避了,没有听。
只是语气忽地很低,像是在哽咽,又像是在求救。
但在这之后,他回到房间。她却看着他进来,声线平静地问他,仿佛刚刚的语调并不来自于同一个人,
“你有认识的人,能联系上罗简安么?”
……
车开到楼下。
贺枕流送她到了楼下。
要扶着她出门,她却回绝了。
明明没有力气,却撑着身体走出去。
“麻烦你回去吧。”
“可……”
“今天谢谢你。”
“如果你有什么想要做补偿的,联系林家。会有律师替你解决。”
贺枕流顿了顿,手指在手心攥紧,又放开。
黑发alpha沉默了几秒,又看了她一会儿,这才用力地转身上了楼。
-
嘭。
车门被关上。清晨微凉的风都被隔绝在车外。
罗简安眉头拧起,她的目光从车窗外的高级公寓楼收回来。
她回过头,看向刚倒向车座上自己的好友。
“去医院?”罗简安言简意赅。
肉眼可见的,林加栗现在状态很不好。
脸色苍白的少女,眼下的酡红很明显,黑发披散,失去了以往的光泽。她靠在车座上,呼吸都很轻。
车往前行驶。
“酒呢。”她问了一句。
罗简安顿了下,从手边拿出一瓶体积不大的威士忌,精致棱纹的玻璃瓶装着澄澈的酒液。递给她之前,罗简安还是顿了下,“你确定要喝?”
“你身体现在都这样了,看样子,诺亚那个疯子还给你下了药。你要真想喝,等去医院检查完再喝也不迟。”
“到时候我陪你喝也行,现在不然……”
“倒几杯,谢谢。”
酒液倒入杯里。
杯子被微颤但竭力压制的手拿起来。
罗简安眼睁睁看着她灌下那几杯纯的烈酒。
林加栗酒量很差,酒像是克星,她断片的毛病从来没好过。所以她永远很在意酒的度。
这么多的量,足够她断片到第二天天明。
“你为什么非要选择现在……”
话刚出口,罗简安就被她冷淡的眼神逼回去了,话不得已咽回嗓子里。
而且,今晚的事……非要追究到最根源,也有罗简安自己的一份。
如果林加栗疯狂灌酒让自己断片的目的是把今晚全忘了,记不得纵火的事情,也不记得之前收留她的那个人……那么,对罗简安来说,只要有利的地方,没有任何坏处。
想到这里,罗简安沉默了下去。
她默不作声地看着林加栗喝完了她倒的所有的酒,少女头疼一般往车窗上靠。
况且这么多年了。罗简安知道林加栗的性子。
看上去好脾气的人,笑眯眯的人,其实跟谁距离都远。
林加栗做的决定,也只有她自己能改变。
“——不去医院。”
正沉浸在思绪里,罗简安忽然听到人冷不丁地开口。
她下意识问:
“那,不去医院……去哪?”
“你知道那个教堂附近,最近的汽车旅馆在哪吗?”
“……”罗简安愣住,她有几分不可置信地转向林加栗。
教堂的地方荒凉,附近的汽车旅馆也出了名的不安全和条件极差。
“林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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