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敢问,只一边说好一边转身。
夏日里闷,窗外蝉鸣声不停。
陈在溪地心口却更闷,她今日是去告状,她当然没指望表哥一定会答应,只是现在这样,这算什么呢?
表哥的心思实在难猜,明明已经说了要听她告状,最后却不给个准话。就是面对她冒昧的举动时,他神色好像也未曾有变化。
那她要是在过分一点呢?
没等陈在溪想出个所以然来,黄花梨架子床上的绿罗支起身子,轻声道:“小姐,该去找老夫人请安了,绿罗今日这样,怕是不能陪小姐。”
“这说得是什么话,绿罗你好好歇息就行,难道我一个人便不能去吗?”陈在溪已换好衣裳,当即就要出门。
“小姐……”方才小姐出门干了什么,绿罗不知,但仍是担忧,只道:“小姐,绿罗养养就好了,您可千万别做傻事。”
“我怎会做傻事呢?”陈在溪轻声笑。
门外,梧桐树的叶子落了一地,女人站在门边,早上已用过药,她精神气好了很多,眉目间都是笑意。
绿罗看了很久,才不放心地点点头:“小姐……你也该多替你自己想想。”
“我知道。”陈在溪点着头。
其实她的愿望很简单 ,只希望自己和绿罗都好好的。而从前她太软弱,才护不了绿罗,即是如此,她就该向上走走。
陈在溪一直记得自己刚来府上的那一天,国公府家大,她从未来过这般精致繁荣的院子,一时间就看呆了,引得几位姐姐都笑她,说她是乡下人。
丫头们也私底下说她土,说她病怏怏活不长,又说像她这般出生的人,这辈子都只能以色侍人。
现在想来,似乎也有道理。
她好像的确是活不长,可是以色侍人,当真就这般不堪?
若是找一个好一些的攀附呢,若是像表哥这般光风霁月的公子呢?
紫檀木香案上摆着一个琉璃花瓶,一支金桂被折下,装点进花瓶之间,散发出袅袅香气。
几位表姐们今日来得早,陈在溪到时,三人已端坐在紫檀木椅上。
一进屋,几道视线便齐齐落在她身上,气氛顿时微妙起来,陈在溪却像感觉不到一般,自顾自给老夫人请安。
“溪丫头坐。”老夫人随口道。
她点点头,小步走到椅边。
“昨日睡得不好?”老夫人抿一口茶,悠然的样子。
陈在溪抿唇,心下拿不准这态度,她不知是该摇头还是点头。
昨夜梧桐院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今早她这般问,想必也是刻意的。
老夫人便也不催促,还未等她想好如何回答,不远处落下一道娇滴滴的女声——
“祖母~”
陈在溪看向门边,只见宋晚云被丫鬟搀扶着进屋,她眼下青黑,还穿着夜里那件衣裳,有些狼狈地样子。
老夫人放下茶杯站起身,当即就往前走几步扶过她:“哎哟,今儿怎得不好好休息,祖母这不缺你一个。”
“我想祖母了。” 宋晚云有些心虚地挽着老夫人手臂,又讨好地笑笑。
老夫人一看她找个样子,暗自叹口气,又摇摇头:“我们家这个小懒鬼,昨日里跪了一宿,今儿还不好好休息,到底是想祖母了还是做了什么坏事?”
宋晚云愣一下,赶紧抱着老夫人撒娇:“祖母~我跪了一天一夜,你都不心疼心疼。”
说着就要哭诉,侧过脸时却正巧看见角落里的陈在溪。日光从半开着的窗户透进屋,光线明亮,暖阳惹眼,一片祥和。
陈在溪却正巧坐在阴暗处,一张精致的小脸藏匿于阴影间,便生她又白的发光,沉默间,乌黑瞳仁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人,像是隐匿在暗处,随时吃人心脏的妖精。
“啊——”宋晚云心口一震,当下就惊呼一声。
做过亏心事的人做不到光明磊落,见陈在溪好生生坐在椅子上,宋晚云有一瞬还以为是自己看见了鬼,连老夫人叫她都未曾发觉。
回过神来时,老夫人抿唇,有些不悦地盯着她:“看你这个样子,是被祖母说中了?”
整个宅子里没什么事能瞒过老夫人,更何况夜里的动静如此之大,宋晚云只能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又撒娇:“祖母~我就是调皮了些,怎么连你也开始教训我了。”
若是在往常,她这般撒娇后,祖母便会软下来语气,问她怎么不开心,又或想要些什么?
只是今日……
老夫人已缓慢地松开她的手,重新回到主位上,一张脸冷若冰霜:“你大哥派人来找我老人家时,我还不相信,还替你说了些好话。”
宋晚云的一张脸顿时苍白起来,心下凉了半截。这件事大哥要是不知道,撒娇几句也就过去了,可是大哥,可是大哥他怎会知道呢?
老夫人喝口茶平息怒气,她视线落在宋晚云身上,昨夜跪了半宿,宋晚云今日刻意未梳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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