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在溪拉住她手,胆怯地叫了一声:“姐姐,是它还没走。”
道出这一句话时,她语调发颤,让人能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她的恐惧。
一时间,几个人再次被吓到。
宋妙仪也害怕,缓了缓,她摇头:“让下人来收拾。”
陈在溪便顺势说:“好,我,我让绿罗进屋,姐姐们先出去吧。”
三人自是点头,一边走一边还闪躲着目光,毕竟没人想看见那种不干净的东西。
而江宁夏此刻,没由来地有些烦躁。
耳坠消失了就算了,这梧桐院里还这般不干净。她皱起眉,只觉得很晦气。
但抬步走到门口时,她还是下意识地想往右边看去。
“宁夏姐姐。”
却忽而被人叫住,江宁夏只得收回了目光,“在溪妹妹?”
陈在溪语气真诚:“在溪是想说,姐姐一定要好好找耳坠,东院到梧桐院的一路上,可万不能忽视。”
提起耳坠,江宁夏兴致不高,“嗯。”
等众人走出屋,陈在溪顺手将门合上,一边道:“姐姐们,我让绿罗叫人进屋将老鼠抓出来,委屈姐姐们坐在院子里了,我去给几位姐姐倒茶喝。”
听见这话,宋晚云面色难看:“谁要喝你的茶,脏死了都。”
“在溪妹妹,耳坠还未寻到,我心里不能踏实,还得去找找。”江宁夏也推辞,只是这般说。
“好。”
片刻,重回一室安静。
终于送走了几人,陈在溪将背靠在门上,感受到自己得心脏正不断跳动。
一声一声,她平静了半响,才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
思绪渐渐回笼,她回想着方才,再度懊恼。
碰到表哥的鞋尖时,她退后的动作其实有些傻气……若不是表哥抬手拉住了她,姐姐们大概已经发现异样了。
陈在溪又抬手摸了摸额头,指腹刚触碰到肌肤,她感受到清晰的疼痛。
顿了下,她后知后觉地忆起表哥的伤口。
此刻日落时分,陈在溪只好重新推开内室的门,一边探头一边走进屋。
只是一想到方才的自己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她便只想要逃避。
“……”
傻站了会儿,她试探性地唤了声:“表哥?”
屋内寂静,不多时便传来一声冷淡的“嗯”。
语调正常,陈在溪放心了些。
其实表哥这样的人,也不会因为她方才掩饰的几句话生气吧?
进屋后,陈在溪侧过头,第一眼望见的是木窗外的落日余晖,随即注意到,表哥竟站在她的书桌旁。
可她这张书桌不只是用来做功课,还放着很多零散的物件,有笔有墨也有杂书,甚至于还有画了一半的画……
像是被长辈窥探到日常一般,她有些匆忙地走去。长桌旁,玄衣男人平静地站着,他低垂眸,不知在看什么。
顺着表哥的目光看去,陈在溪看见散落在桌案上的字帖,是方才从竹盒里拿出的,看完以后她忘了收。
不是那些零散的物件,她松了口气,不甚在意,便关切道:“表哥,方才我不小心磕到了你的伤口。”
宋知礼仍旧将目光放在长桌间的字帖上,语调淡然:“无事。”
他说着无事,只是面色比以往都苍白。借着晚霞的余光,能看清他额上似乎泛起一些冷汗。
陈在溪其实很想什么也不说,只要一想到表哥的伤和她有关,她就做不到不关心。
方才她还把表哥称为老鼠…… 陈在溪已经不敢细想,敢忙解释:“表哥,方才我,我也不知道姐姐们会进屋。”
她上前一步,忍不住像以前一样,讨好地问道:“表哥你疼吗?”
女声很轻,断断续续说个没停,宋知礼只好将落在字帖上的视线收回,转移到她脸侧。
对上她眼眸的那一刻,小姑娘眼底映出一片橙黄余晖,裹挟着湿漉漉的水色,有些特别。
他犯不着对一个小姑娘说疼,宋知礼还是摇头,“无事。”
其实原本,他是有些话想问她的,只是此刻,平静注视到她眼底的澄澈后,一时间无言。
余光里,又瞥见那些字帖。
他很平静,只是有一些不舒服。
就像沈确,不是也抱怨过“今天说喜欢妈妈明天说喜欢爸爸,这些个孩子……”
这对他来说,其实是有些陌生的情绪。
童言无忌,他知道这个年纪的姑娘家,和孩子也没什么区别。
他的情绪也正常。
宋知礼还记得,他以前曾养过一只兔子,从边疆回上京的那一日,他将兔子永远留在了边疆,那一瞬,他心底也有过起伏。
而前日里教小姑娘识字时,耗了些心神,所以在察觉到她的善变时,他也做不到完全平静。
就和沈确一样。
此刻,宋知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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