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娘为十二娘不能参加宴席而惆怅时,六娘却是一脸得意的往芝心斋走去,那里是大夫人住的地方。
芝心斋仆妇众多,丫鬟们进进出出正在传菜布置晚饭。
在芝心斋的门口,大夫人身边服侍的瑞娘见到六娘,笑着说:“六娘回来啦?”
六娘上前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瑞娘”,然后柔声问道:“母亲现在在哪呢?”
瑞娘说:“夫人在西厅听十一娘弹琴,六娘直接过去吧。”
六娘道谢之后命自己的丫鬟婆子都在廊下等着,一个人往西厅里去。
在那里,十一娘刚刚弹完一曲,大夫人正在告诉十一娘哪里弹错了音,见六娘来了,就让十一娘下去歇着,等晚饭之后再练两遍。
穿着粉衫的十一娘吐吐舌头,俏皮的对六娘说:“还好六姐你来了,不然娘还要让我继续练,晚饭也没得吃了!”
六娘过去跟十一娘站在一块,称赞的说:“十一妹的曲子我听过,弹的极好,不过母亲是想精益求精,才对妹妹这般严格,妹妹要听母亲的话才是。”
一副乖女儿的模样。
大夫人点了点头,让十一娘下去歇着,把六娘喊道跟前说话。
六娘虽是长房妾室所生,但因那妾室是大夫人娘家的陪嫁丫鬟,且在被抬为姨娘之后,依然如丫鬟一般侍奉大夫人,态度从不改变,十分得大夫人信任。所以大夫人待六娘,也如亲生嫡女一般,多了几分照顾。
大夫人坐在梨花木雕的云纹罗汉床上,靠在床上的一张小茶几上,问道:“你刚刚去十二娘那里,她怎么说?”
六娘坐在下面的一张锦杌上,听嫡母问话,恭敬的说:“十二娘什么也没说,直接答应了,说会好好在家养病。”说着,顺手给大夫人捶起腿来。
“哦?”大夫人有些惊讶,从十二娘赠六娘眉笔的事情上,她还以为十二娘的脾气见长,没想到却跟原来一样,也是听之任之,之前的反抗举动仿佛是大家的错觉一般。
大夫人有点想不通,不过十二娘答应不去参加满月酒宴,她是很高兴的,她可不想带着那个病秧子出去丢人现眼。
她不再想十二娘,而是低头对六娘说:“她不过是个病秧子,你没必要招惹她,她再怎么也抢不了你的东西,若要提防,你还不如多提防着七娘,她是个机灵的,出身又比你好上一分,你别让她在宴会上抢了头彩。”
六娘想到出身问题,咬了咬嘴唇,低声称是。
又不想坏了自己在嫡母面前的形象,六娘小声说道:“其实我也没想故意招惹十二娘,只是看她脸上什么也没搽,以为她没有脂粉,才派人去给她送脂粉,不料十二娘想岔了,惹了她生气。”
她心里怎么想的,大夫人心里皆有数,但六娘在她面前卖乖,她也不拆穿,只说到:“即是她不识相,你以后也不必理她。今日你去她那里看了,我儿心里的那口怨气可舒畅了一些?”
想到那破败的庭院和十二娘灰头土脸的样子,六娘立即满脸欢笑的说:“我就知道母亲最疼我了,芬儿谢谢母亲!”
六娘闺名一个芬字。
大夫人又问起她后天出门做客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见一切准备的颇为体面,这才放下了心,夸了她一句,说:“还是六娘让我省心,你十一妹还是一副小孩子心境,处处都不让我省心,哎。”
六娘得了嫡母的表扬,心中欢喜的不得了,不过仍旧压着心中的情绪,乖巧的说:“十一妹还小,等两年就懂事了,何况她长的像母亲,生的这般好,又懂音律,以后何愁说不到好人家?母亲多虑了。”
大夫人点头笑了笑,心中很是舒坦。
瑞娘挑着珠帘走进来,在罗汉床前禀报道:“夫人,二郎下学回来了,正在里间洗脸,移步饭厅用饭吧。”
听到二郎回来,大夫人板起脸来。
六娘伶俐的站起来,虚扶着大夫人的一只手臂,一起往饭厅走去。
另有人请来了十一娘,两女服侍母亲坐下之后,一前一后在主座右侧坐下。
二郎洗了一把脸,从里间走出来,还不忘摸了一把服侍他洗脸的丫鬟,低声调笑着说:“你叫茜柔?名字真好听,跟你人一样……”
叫茜柔的丫鬟红着脸躲开,却被一道晴天霹雳的吼声吓的跪下。
“不要脸的小蹄子,抬举你让你在屋里服侍,你竟敢勾引二郎!”大夫人气的发抖,铁青着脸训斥着。
茜柔才被提为二等丫鬟,在大夫人房里服侍没多少日子,并不知太多规矩。
今日二郎回来,一等大丫鬟们都躲去布菜,她被指派去服侍二郎洗脸。她本没多想,谁知二郎手脚不安分起来,她躲了又躲,谁知大夫人一张嘴就骂她勾引人。她此时才明白,原来大家都知道二郎是个怎样的人,只有她傻傻的不知避讳撞了上去!
心中就算有诸般委屈,茜柔也知道不能还嘴,只好跪在地上哭着求饶,求大夫人明鉴。
大夫人当着一屋子仆妇的面狠狠的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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