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神色不由得一黯,当时听曲之时,她就想把六娘和十一娘留下来让各位夫人好好瞧瞧,偏六娘跟刘家的一位小姐斗上了法,说是要去曲荷园比赛投壶,十一娘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也不愿跟着夫人们听曲,看姐姐们的热闹去了。
如今见元娘再三的抬举十二娘,脸上就有些搁不住。
还好坐在第二排的一位年轻的圆脸夫人插话,说:“元娘,瞧你这么宝贝这位妹妹,莫非她就是先高老夫人养在跟前的那位姑娘?”
元娘笑着说:“是呀,周夫人,这就是我奶奶亲自教养的那位妹妹。”
周夫人就啧叹了两句,说:“当年高老夫人可是有名的大才女,你这妹妹只怕也不俗吧!”
元娘朝周夫人投去感激的眼神,说:“不瞒周姐姐,我曾听奶奶说,我这个妹妹瞧着闷头闷脑,却写得一手好字,画的一手好画呢。”
周围的夫人们听见了,纷纷投来打量的眼神。
大家都是名门贵族出身,谁没两把刷子?元娘敢在众人面前敞开来吹捧自己的妹妹,那必定是真的有些本事了?夫人们又想到自己的女儿们,不免有人心中不服气开始起哄,要让十二娘露一手,也算是给满月酒宴添个彩。
元娘倒不怕,做主替十二娘答应了下来,只说她年纪小,不管画不画的好,权当在夫人们面前献丑,添个乐趣。
另有一个年轻妇人站了起来,说去安排桌案和文房四宝。
元娘笑着说:“有劳大嫂了。”
原来是王家长房长子的媳妇,王家大少夫人鲁氏。王家正由她主持中馈,满月酒宴也是由她帮着元娘操持的。
十二娘虽从小唯那里学的一手好本事,但不是她苦练学到的,难免心虚。但看元娘信心满怀的样子,她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鲁氏命人在观舞台右侧安置了一个桌案,铺了宣纸和笔墨,十二娘就去那里作画。
王家四郎和五郎坐的偏左的位置,四郎看不到十二娘画什么,就翘着脑袋张望。
五郎看他这副模样,就低声说道:“不过是个俗不可耐的女子,四哥还真就看在眼里了。”
四郎眉头微皱,问道:“五弟何必这样说十二娘,她又没招惹你。”
五郎低声“哼”了一下,转过头去吃果子听曲,不再理他。
自他们在回廊上遇到时,王勃就看到了十二娘耳朵上戴的流彩耳钉。那是二嫂怀了身孕之时,二哥王勤拖着他去集宝屋给元娘挑的礼物。他看的真切,绝不会认错,但见东西到了十二娘身上,就自动把十二娘划入了沾人便宜的破落户那一类,对她自然没有好印象。
元娘替十二娘答应下作画献宝的事,心中难免惴惴,怕妹妹年纪小压不住场面,紧张之下画不好,于是借着送茶的名义去她桌案旁看了看。
一看之下,她就呆了,十二娘真是好手笔,她直接就眼前的景象画了一副《消夏图》,在场的每个人物都惟妙惟肖,台上歌姬、舞姬的一颦一笑也尽在笔下!
她当即信心大满,忍着笑意走回了位子上。
台上的一出歌舞表演完,王家大夫人笑呵呵的让仆从们往台上散赏钱,台上的胡姬转起了胡璇,掀起红霞阵阵,惹得夫人们拍手叫好,赏钱散的就更多了,寿安堂里顿时一片热闹。
大家都闹哄哄的笑着,十二娘依旧低头画着画,并未分神,有心的客人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样子,就微微颔首,心道这个姑娘年纪小,却是沉得住气。
待热闹过去了,歌舞班换布景准备下一场表演的时候,十二娘的画也就画好了。
元娘让秋瑾、秋棠两人去把画拿起来在众人眼前展示,众位客人的眼神就都看了过去。
四郎只看了一眼,眼睛就瞪圆了,同时拉着五郎的衣袖说:“五弟你快看,十二娘画的真好,颇得谢赫人物画的真传!”
五郎不太在意的转头看了一眼,下一刻也忍不住的诧异,当真画的很好!
先前给十二娘造势的周夫人如今看了,当即掩嘴笑着说:“哎哟,你看我手上还拿着半只没吃完的李子,这传出去让人看了,该要笑话我了!”
其他夫人看了也频频点头,王家二夫人吴氏看了画,不禁伸手去摸自己头上的蝴蝶簪子,而后侧头对隔壁桌子上的王家大夫人说:“若不是看了十二娘的画,我还不知我这簪子从侧面看去这般活灵活现,当真好画工。”
五郎听自己母亲也这样称赞,心中难免有些不顺畅,毕竟是他第一印象就否定了的人,当即低声说:“全然都是临摹谢大师的风格,丝毫没有自己的特色,迂腐呆板!”
四郎瞥了弟弟一眼,取笑道:“你莫不是嫉妒十二娘有如此才学,盖过了你的风头?”
五郎当即板着脸说:“四哥怎拿我跟女子比?我难道是小女子那般争风吃醋之人?”
四郎笑着不接他的话,他知道自己这个五弟从小被人吹捧惯了,以前在龙门,就是方圆百里闻名的神通,能诗会画,长的又可爱。等他们跟着父亲搬到长安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