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皇帝的逼迫与催促,没有沉痛的真相与应氏的仇恨,没有怨灵的哀鸣……
无人知晓,也无人打扰,似是喧嚣尘世间唯一清净的桃源。
不论做什么,都不会被人发现。
脸上的热意退去,应朝辞松开握住她手腕的手,又恢复了温润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错觉,只是微微颤动的嗓音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宁静:“性格使然,抱歉。”
顾绯轻嗤,把毛笔丢给他,“算了,你好好教我写字,要写得跟你写的一样好看,不准敷衍我。”
应朝辞的唇边牵起淡淡的笑意:“好。”
……
书房外,跟随君苍前来道观的护卫轻手轻脚地攀上房檐,掀开房顶的黑瓦。
房中一片寂静,匆忙归来的应朝辞趴在桌案上,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睡。
护卫揉了揉眼,百思不得其解,应朝辞口中的“有事”,居然是来书房睡觉?
明明有卧室,为什么非要来书房,又不处理公文,只是趴在桌上……他目光微顿,在满桌狼藉里,发现了一枝开得正艳的山茶花。
国师应朝辞自幼修道,沉稳内敛,这么多年来,他周围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鲜艳的颜色。就算是养山茶,也应该是白山茶,而不是红色。
还摆在了书案最显眼的位置。
奇怪,真是奇怪。
君苍住进来之后,道观的生活并未发生什么变化。
一连几日,山上都在下雪。门童忙着扫雪,钟叔招呼几个小道童,将后院的花草摆进摆出。
他们忙活的时候,君苍便站在站在廊檐下静静地看着。脸上仍戴着面具,穿的一身黑,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压迫了起来。
不过,这是针对寻常人而言。他发现这道观的人,上至应朝辞,下至扫雪的门童,似乎都不怕他。
难怪都说玄妙观是天子脚下唯一的净地,依君苍所见,皇帝待应朝辞,倒是比对他们这些亲生子女都要好。
倘若不是确定应朝辞是应氏族人,并无皇家血脉,他都要怀疑应朝辞是皇帝的亲儿子了。
想起之前搜查到的那些消息,君苍的嘴角又不由得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如果真相真如那些消息所说,他们也没有必要嫉妒应朝辞。
说到底,应朝辞,乃至整个应氏一族,都不过是皇帝拴在身边的一条狗。
困于宿命,却又无可奈何,真是可怜。
他也是一样。
“殿下,”护卫站在君苍身后,低声道,“昨夜属下在国师桌上发现的那枝山茶并不在此处。今日清晨,我向那几个道童打听过,据说国师大人对那枝山茶极为喜爱,日夜用露水浇灌,还不允许旁人照顾……”
如此稀罕,足以窥见这枝山茶的与众不同。
君苍笑了一声:“是吗。”
手指摩挲着脸上的面具,他的眼里浮现阴鸷之色:“去那边看看。”
线索告诉他,传闻应氏一族拥有一种特殊的能力,他们可以与植物沟通,获得植物身上的灵气。
只要有了灵气,君苍体内的毒素便可以祛除。
可是与植物沟通,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是个人都不会相信。
应朝辞自己,也不会承认。
君苍必须旁敲侧击,找到那株可以为他提供灵气的植物。
不管用什么手段,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弄到手。
君苍从廊檐下走出的时候,钟叔正在浇花。
身后忽然响起低沉的嗓音:“管事,本王听闻这玄妙观的一草一木都是国师悉心照料,怎么不见国师大人,反倒是您在这里忙碌呢?”
“天寒地冻,这些小事,我们这些下人能完成,就不必麻烦国师大人了,”钟叔眼皮都没抬一下,“国师大人还有其他事要忙。”
虽然他心里也很疑惑,但面对君苍,他自然不可能将情况全盘托出。总不能说其实这些花木原本是国师大人一手照料,但他最近沉迷养那朵山茶,把这些事全丢给他们干了吧?
弄花一岁,看花十日,也不知道国师大人折腾这些做什么。
君苍笑笑:“国师大人还在书房吗?”
钟叔点点头。
君苍转身离开,钟叔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
这豫王可真是傲慢,跟外界的传闻差不多……也不知道国师大人为什么要让他进来。说起来,国师大人最近的心情确实不错。
书房里,应朝辞还在抄书。
原本还想接着抄《酉阳杂俎》,但抄着抄着,又变成了经书。
无他,早上应朝辞抄到下面接着的桃花,忽然被顾绯拉进梦里,听她问:“我好看还是桃花好看?”
应朝辞自然没有回答,只是清醒之后,突然抄起了清心经。
弄花一岁,看花十日:形容养花费尽心力,但欣赏时间又十分短暂。出自(明)文震亨《长物志》。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几家开门的奶茶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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