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娘便搂着他的手臂,娇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奴家在这等着你呢。”
二人的声音渐行渐远,贺灵辞支着下巴,有些茫然地想,他们刚刚,是提到了“欢喜”么?
男子与女子之间,如何才称得上欢喜呢?这里无人不在“作乐”,可那都是循着原始的本能,有人图财,有人图色,充满着利益纠缠与处心积虑的算计。他们人人都在说甜言蜜语,贺灵辞的心里却丝毫没有泛起波澜,只觉得恶心。
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走到先前那两人来过的位置,地上多了本小册子,该是那两人掉落的。贺灵辞俯身捡起,这是一本画册,几笔勾画出交缠的男女身体。
他好奇地翻了几页,目光充满探究,没什么心里波动,仿佛在看一本再正常不过的书。身上的热意却似乎明显了些,他用力眨了眨眼,脑海中却浮现顾绯卧在榻上的娇懒模样。
皇姐……
他在心里低低地唤了一声。
他想皇姐了。
除了对顾绯,贺灵辞行事一贯任性,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心里有了这个念头,他便直接回了皇宫。
夜色已深,太极宫里静悄悄的。贺灵辞理了理衣领,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走廊的尽头燃起一道烛火,映着女子明丽的面庞。
顾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细长的眼尾微微一挑:“阿辞,这么晚去哪了?”
空气中浮动着幽幽的香气,是先前在春风楼留下的脂粉香。贺灵辞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嗅了嗅衣袖,索性放弃解释,眨巴着眼,快步跑到顾绯面前,轻声道:“皇姐怎么还不睡?”
他仰头看她,黑眸盛着她的倒影,像只撒娇的小黑猫,乖巧极了。
这副模样确实讨巧,尽管顾绯早就见过他杀人的一面,知道他都是装的,却也忍不住伸出手,习惯性想要摸他的头。嗅到他身上的香气时,又不由得皱起眉,冷淡地收回了手:“本宫若是睡了,就不知道阿辞还有这样的一面了。”
话虽这么说,她却没有再问下去,只是转过身,似乎想回暖阁。细软的腰肢被少年从身后抱住,毛茸茸的头发蹭着她的颈侧。
“皇姐,”夜色掩去了他眸中暗沉,贺灵辞抱着她,嗓音低低的,有几分撒娇的意味,“皇姐,我有点难受。”
公主在上(18)
他贴得很近,说话的时候,滚烫的鼻息若有似无地撩过顾绯的耳垂。
贺灵辞歪了歪头,似乎对那小巧圆润的耳垂起了兴趣,忽而凑上来,衔住了她的耳垂肉。
若有似无的电流涌向全身,可以明显感受到怀中的身体微微一僵,似乎更软了。
舌尖扫过小小的耳洞,贺灵辞低声问:“皇姐,你的耳环呢?”
顾绯这两天戴的是一对景泰蓝耳坠,以南红珠作装饰,红蓝的撞色华丽优雅,她很喜欢,连着好几天都戴着。
“睡觉戴着不方便,摘了,”顾绯道,“阿辞,不要闹了。”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那块小小的耳垂也染上绯红,多了一圈浅浅的牙印。
往常贺灵辞听她这么说,早该听话地松开。但这一回,贺灵辞没有这么做,而是顺势低下头,像小黑猫一样在她颈侧嗅了嗅,而后又吻上她颈间细嫩的肌肤。
他的目光有些迷离,仿佛猫嗅到了猫薄荷,只是低低地说道:“皇姐,你身上好香。”
顾绯似笑非笑:“是吗?本宫倒是觉得阿辞身上更香。”
“那不是我的味道,是何青带我去的,我都没有看她们,”贺灵辞毫不犹豫地把锅甩给了还在春风楼找陛下的何青,环在她腰间的手紧了几分,“皇姐不要生气好不好?”
“不好,”顾绯幽幽地叹道,“阿辞长大了,都有小秘密瞒着本宫了,本宫不高兴。”
话虽这么说,那双盛满笑意的眼里却丝毫不见愠色,倒是有意在引导方向。
贺灵辞晕乎乎的,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烫极了,完全没有留意顾绯的目光,拉长了尾音撒娇:“只是一些小事……他们想要干扰皇姐,我已经解决好了。”
分明是他瞒着顾绯做坏事,现在在顾绯面前,倒像是在邀功。
若非顾绯早就云看完了全程,真要被他这副温和无害的样子骗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暖阁,贺灵辞身高腿长,此刻却像个人形挂件一样黏在顾绯身上,怎么也不肯撒手。
还是顾绯说“你身上的味道太重了,本宫不喜欢”,贺灵辞才皱了皱眉,“撕拉”一声,直接把他这件价值万金的锦袍给扯开了。
他衣襟半敞,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滚烫的身体再一次贴上顾绯,和她一并摔进床榻,委委屈屈地小声道:“皇姐。”
“皇姐我错了,不要不理我……”
薄唇落下来,亲吻着顾绯的肌肤。他的吻毫无章法,或许根本称不上吻,倒像是野兽圈起领地,在思考该从哪个地方下口。
顾绯轻叹一声,伸手挡住了他的唇,“阿辞。”
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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