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意顾绯在餐桌前坐下,从锅里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又给她拿了一副碗筷。肉炖得软烂,汤汁清澈,鲜香四溢,将人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傅雪辞系上围裙,快速炒了两个小菜。从厨房出来时,见女孩捧着碗,小口小口喝着汤,坐姿优雅,赏心悦目。
他口味清淡,本不重口腹之欲,只是和她坐在一起,寻常的清粥小菜似乎都变得有滋味了许多,很快便一扫而光。
他想,所谓秀色可餐,大概就是这样吧。
顾绯虽是灵魂,她附身的玉却得到了傅雪辞血液的滋养,因此暂时得以维持实体。傅雪辞只放了一点血,能维持多长时间,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还须慢慢摸索。
用过晚餐,傅雪辞起身收拾餐桌。安静许久的女孩终于开了口,说道:“你的厨艺很好。本宫……我可以留下。”
傅雪辞一怔,一时之间倒有几分啼笑皆非。
先前他耐心地说了许多话,顾绯一概没有回应。吃了他一顿晚饭,这才松了口,原来不是因为她不愿意留下,而是因为自己用错了对策?
当然,他的神情很快便恢复如初,温声道:“好。我隔壁那间房间是客房,我去收拾一下。”
怕她一个人待着无聊,傅雪辞又打开了电视,补充道:“这是电视机,可以播放这个时代的讯息。用遥控器切换频道,你试试看?”
顾绯点了点头。
见她仍是那身繁琐华丽的宫装,傅雪辞来到阳台,拨通了一则电话。
“可以送两套睡衣来我家这边吗?女孩穿的。……嗯,女大学生的风格就好。”
电话对面的朋友一脸震惊:“傅雪辞,你还记得你是个教授吗?这份工作你不想要了?”
教授的玉镯成精了(6)
傅雪辞:“……”
他罕见地有些语塞,淡淡道:“不是学生,是一个特殊的……妹妹,暂时借住在我家。”
通电话的朋友自然不是普通朋友,是个闲散道士,名唤钟来,曾是傅雪辞的邻居,两人相识多年。虽然比他大好几岁,但傅雪辞少年老成,时常显得更加成熟稳重。
他一说“特殊”,对面的钟来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更加觉得不可思议。遇到特殊的事,傅雪辞不给道士协会打电话,居然来联系他?
那可就真的很特殊了。听他的意思,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钟来“嘿嘿”两声,“傅雪辞,你也有今天啊。”
“……我是说她的情况比较特殊,暂时不方便处理,”傅雪辞按了按太阳穴,语气冷淡了几分,“她初来乍到,对这个时代不太熟悉,帮我问问嫂子,现在年轻女生一般都喜欢什么?”
倘若不是因为他的熟人中只有钟来成了家,傅雪辞也不至于给这个不靠谱的道士打电话。
好在钟来听出他不耐烦的口吻,没有再追问下去,点头道:“行行行,等我一下,晚点我给你回电话。”
“嗯,谢谢。”
钟来住在商业区,楼下就是商场,要采购很方便。傅雪辞准备开车找他,回客厅拿车钥匙,瞥见女孩坐在沙发上,单手托腮,眼眸弯弯,似乎笑得很开心。
电视里在播放一档喜剧节目,两个相声演员幽默风趣,让人忍俊不禁。
只是看见傅雪辞进来,她眼里的笑容瞬间收敛,又变回了那个端庄优雅的公主。傅雪辞莞尔,温声道:“顾绯,这里不是顾国,也没有什么规矩,往后也是你住的地方,在我面前不必那么拘束。”
他温声细语说话的时候,似冰雪消融,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傅雪辞对外展示的形象确实无可挑剔,顾绯心想,倘若不是看过剧本,她也不会把他与反派联系在一起。
但事实上,越是温柔好脾气的人,内心世界便越发不可捉摸。他们往往心思细腻,很难轻易展现自己的真实情绪。
她微微弯眼,笑了笑:“好。”
这可是傅雪辞自己说的。
不久之后,钟来带着妻子与傅雪辞在商场附近见面。
钟来的妻子是位中学语文老师,温柔亲和,将两只购物袋交到傅雪辞手里,“雪辞,一些生活用品我已经买好了,小票留在购物袋里,尺码不对可以退换。有些使用说明我做好了标记,还有不懂的话,微信问我就好。那个女孩来自什么朝代?需要我送几套教材给她吗?”
她还记得第一次看见钟来使用符纸的时候,差点没被吓一跳,本以为世界上早就没有了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没想到他们就藏在自己的身边。时间一长,接受能力也变强了许多,已经可以坦然地聊起这些了。
傅雪辞道了声谢,“这些我会解决。至于她的来历,还在调查。”
钟来则更为直接一些,大剌剌地拍了拍傅雪辞的肩膀,脸上写满了“你也有今天”。
两人相识多年,傅雪辞私底下什么脾气他还不清楚?中学时代,傅雪辞天赋异于常人,连跳好几级,跟一群比他大好几岁的同学一块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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