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倒是可以安排他战死前线,为他搏个好名声。届时举国哀悼,本宫也有机会对皇帝动手。】
宽大的衣袖掩去了温景辞攥紧的手,修长的指节轻轻颤抖,像是他摇曳的心。
谢氏仍然温温柔柔地说道:“你放心。母后既然要你出征,便做足了把握。带兵的将领受过母后恩惠,有他在,必能让你平安归来。阿辞,不要相信那些流言,你是本宫的儿子,谁都抢不走你的储君之位。”
温景辞的眼睫垂下,那双眼眸漆黑而空洞,不见任何情绪:“是。”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谢氏自然失去了留下的耐心,她喜欢繁华与热闹,太极殿这样比冷宫还要冷清的地方,谢氏向来是不爱去的。
“本宫命人准备了晚膳,都是你爱吃的。如有旁人问起,就说是本宫陪你用的。”
温景辞重复道:“是。”
储秀宫的宫人在太极殿外等候,扶着谢氏坐上步辇。一道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精准地踩在谢氏的身上,谢氏表情骤变:“滚下去!”
小雪貂一路跑来,爪子上全是泥巴印,蹭在谢氏昂贵的锦缎上,抓出好几道划痕。它本该到了剪指甲的时候,可宫人抓不住它,只能看着它的指甲越长越长。至于顾绯,她本是要帮它剪的,不过嘛……
她小跑过来,看见雪貂挂在谢氏身上,得意洋洋地朝她挥了挥爪子。
顾绯嘴角牵起,却是诚惶诚恐地朝着谢氏行礼:“娘娘恕罪,貂儿莽撞,是奴婢看管不严,让它冲撞了娘娘……”
谢氏一身狼狈,她最讨厌小动物,但周围的宫人都听过雪貂的凶名,没人敢伸手把雪貂从她身上抓下来。
雪貂是圣上送来东宫的瑞兽,她没法对雪貂发火,只能将怒气撒在顾绯身上:“来人,把这个贱婢拖下去杖毙!”
“母后。”
温景辞温润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谢氏一僵,她很少在温景辞面前动怒,一直都伪装成温柔良善好母亲的形象,都怪这小畜生分散了她的注意。
雪貂的毛蹭到她裸露的脖颈,尖利的爪子抓着她的衣领,谢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动也不敢动,“你们快想办法把这小……小东西抱下去!”
一边是他们的主子,一边却是储君,宫人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
病弱太子会读心(9)
“母后,是雪奴又在闹腾么?”
短暂的沉默后,温景辞似乎猜到了原因,略是疑惑地问出了声。
温景辞喜爱这小畜生,谢氏不好当着他的面发火,只好僵着脸笑道:“它跑到本宫身上来了……阿辞,快想办法把这小东西弄下去!”
她装得和气,心声却接连不断地传了过来,无非就是那几个称呼,反反复复地骂着,难听至极。尤其是负责饲养雪貂的顾绯,更是几乎承担了她的所有怒火,她让谢氏如此丢脸,谢氏恨不得立刻将她带走折磨。
温景辞只是平静地听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谢氏不似那些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她的母亲只是个姨娘,没有受过那么多的教养。寻常贵族小姐会的琴棋书画,谢氏毫无兴趣,但她会看书。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身边的正妃就是这样只会做针线女红的大小姐,谢氏挺着大肚子陪他挑灯夜读,红袖添香,让人不感动也难。
当初皇帝登基,为了封后做了许多铺垫,还给她已故的母亲封了诰命,把她抬进了世家女的大门。如此,便没有人再敢绯议谢氏的出身了。
踩着累累尸体走上高位的人,都是这样轻贱人命的么?她今天可以随口将那位顾小姐杖毙,下一次,也可以毫不犹豫地处死自己。
“雪奴很少这样与我亲近,或许是它喜爱母后,”眸底浓云翻涌,温景辞轻轻地笑了笑,“十六呢?让她把雪奴带走吧。”
温声细语,却只字不提先前谢氏要将顾绯杖毙一事。周围的宫人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谢氏没有说过这句话。
顾绯应下:“殿下,奴婢在的。是奴婢看管不利,叫它惊扰了皇后,请殿下责罚。”
话虽这么说,可无论是面对谢氏还是温景辞,她行的都是最基本的礼,没有任何要跪下的意思。
“无碍,”温景辞温和道,“雪奴性情如此,倒也不是第一回 做这种事。许是见母后眼生,才想与您闹着玩。上次父皇在,雪奴亦是如此,父皇的心情倒是很好,直言自己沾了雪奴的福气。”
顾绯挑了挑眉,她大概知道温景辞为什么会黑化了。兔子急了都会咬人,皇后把人逼上绝路,不反抗的话,难道乖乖等死吗?
她走到谢氏面前,客气道:“娘娘,冒犯了。”
见她伸出手,小雪貂甩了甩尾巴,以谢氏的身体为支撑,跳进了顾绯的怀里。顾绯摸了摸它的头算作奖励,小雪貂得寸进尺,埋在她怀里蹭啊蹭,顾绯看了它一眼,并未阻止。
谢氏僵硬地笑着,却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本宫最不喜小动物,想来本宫是没有这个福气了。”
温景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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