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的,殿下。”云梦泽垂着长睫这般道。
郁云霁做了三个深呼吸,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是他在摸索着穿衣。
“云公子既然身后有伤,便该好生卧床修养,不必因此再……”郁云霁顿了顿,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斯玉如何好衣衫不整的面见殿下,”云梦泽轻咳几声道,“否则殿下兴许会觉得斯玉是无礼之人。”
好像方才无礼的人是她。
屋内一时静谧,郁云霁正想着如何打破沉寂,便听他道:“昨夜多谢殿下为斯玉遮住身后的血痕,斯玉已然将鹤氅洗净,如今晾在了横架上。”
郁云霁顺着他的话朝面前的横架看去,屋内开着窗,阳光正好落在那件雪白的鹤氅的之上,她似乎闻到了那件鹤氅上的清茶淡香。
“听闻今日要对冒犯王夫的人行刑了,殿下下午可是要带着王夫上街,”云梦泽轻声问,随后有些懊恼,“是斯玉问了傻问题,还请殿下不要介意。”
他提起孤启,郁云霁微微垂下了眼睫。
今日下午便要当众打孤善睐板子了,照理来说,她是该陪着孤启上街的。
但有了昨日之事,她今日总是心头有几分烦躁。
似是看出了她的不同,云梦泽试探道:“殿下可是有烦心事,若是殿下不介意,斯玉愿为殿下解忧。”
“也不是什么大事,”郁云霁并不打算将这些事告知旁人,到底也是孤启两人的交易,“云公子当好生修养,若是有什么需要,派人来府上即可。”
闻她此言,云梦泽知晓她要离去了,眸中划过了一丝失望的情绪。
郁云霁转过身,看着云梦泽披着一件薄衫,却不似先前所见那般裹得严严实实,而是似有似无的露出胸口,脖颈与锁骨没了束缚,彻底暴露在她面前。
他长发散落在肩,一缕发丝顺着他起身的动作掉进了外衫交襟的位置,随后滑落进了更深处。
“若是……斯玉只是单纯的相见殿下呢。”他轻声道。
郁云霁方才注意力并不在这里,她心道“罪过”,随后对上了云梦泽的浅瞳:“你放才说什么?”
“没什么。”云梦泽清清浅浅的笑着,“不重要。”
待郁云霁离了国公府,正君缓声道:“家主以为如何?”
云锦辛冷哼了一声,不理会他方才的话。
“妻主,愿赌服输,”季从映轻声笑着,“分明是妻主方才信誓旦旦,说菡王殿下不会来此,如今她当真来了,也亲自去探望了斯玉,亦是妻主默许了的,妻主难不成没有改变主意吗?”
“那又如何,”云锦辛饮下一盏茶,“吾儿是为照顾她王夫挨得家法,她若是不肯亲自前来,我定要同女皇上前理论一二。”
“妻主,”季从映无奈,“女孙自有女孙福。”
想起昨夜披着女子的鹤氅,被以荷搀着晚归的儿子,云锦辛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是儿子,又并非女儿那般皮实,动辄打骂也无妨,这两个儿子她从不曾打骂过,这还是第一次,对云梦泽动用了家法。
她何尝不心疼。
可云梦泽好似铁了心,他看上了谁不好,偏偏是郁云霁。
可郁云霁今日的态度却非往日那般,她既说了无心此事,只要她不继续招惹云梦泽,她便不追究此事。
云锦辛冷声道:“没有女孙我享福。”
看她这幅口是心非的样子,季从映低笑一声,为她重新斟上一盏茶:“云家儿郎不做侍,但若是,王夫被休弃了呢,妻主当如何?”
云锦辛皱了皱眉:“你说什么,我们云家行的端做得正,从不做那些下三滥的事。”
“妻主多虑了,”季从映为她揉着肩,“我也是适才听闻,菡王殿下身边的人最近打听过京中适婚女娘,她既不曾有弟弟,也不曾有蓝颜知己,如何会打听这些。”
云锦辛思量一会:“你是说?”
“既然菡王妻夫不似传闻中那般,此事斯玉定然也是知晓的,否则他怎会甘心做侍,妻主放心吧。”季从映笑道。
——
孤启胃中绞痛了一夜,如今整个人面色苍白,红衣如血,衬得他更是瓷白,弱不禁风的儿郎只会惹得女子心疼。
除了郁云霁。
她过了午时才回府,说是要带他去街上,看孤善睐行刑。
孤启心中雀跃起来。
即便一夜不曾睡好,得知此事后,他如今眼眸依旧明亮。
他原以为郁云霁不会再理他了,更不会为他出头,昨夜是他自己亲手将两人之间那层窗户纸,他身上唯一的遮羞布扯了下来,不曾想,殿下竟然还肯见他。
孤启心中激动,起身的时候也有些着急,不慎将桌案上的茶盏打翻。
“殿下小心些。”含玉忙为他擦干中衣上的水渍。
“含玉,她还肯见我,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孤启轻颤着抓住含玉的手,这般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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