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认为他的心思卑劣,甚至还认为他做得对。
溪洄难得有些无所适从。
怎么会有人这般想,他身为太师,食万民俸禄,便要对得起百姓与江山社稷,他生出逃离的想法,怎么会对呢。
可他不仅错在此,还对殿下生了别样的心思。
这样的心思难道也没错吗?
溪洄扬起水眸,还想发问,可他望着眼前的面孔愈发熟悉。
很熟,像是,在梦里见过。
但眼前有些朦胧与重影,他亦是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溪洄便缓缓睁大了眼眸,不由地想要靠近一些,想要看清楚眼前人究竟是谁。
他随手拿起一盅酒,贴在唇瓣上饮下。
“诶。”郁云霁制止的话重新吞了回去。
柔软的唇瓣如同捣碎的花泥,酒液为软唇覆了层水光,看起来格外好尝。
冰冷坚硬的酒盅按压在软唇上,软唇毫无招架之力,在杯沿的按压下露出了其里的贝齿。
这酒盅是她喝过的。
而溪洄此刻丝毫不在意白日里的什么体统,什么规矩。
杯沿上还有她方才留下的酒渍,却被溪洄再次覆盖,这个想法对于大闹的冲击是极大的。
当然,并没有眼前的景象冲击更大一些。
眼前清冷的俊脸放大,溪洄漆眸一点,水意朦胧的望着她:“你身上的香味很熟悉,和她很像……”
说着,像是为了探究这股熟悉的清甜香气般,溪洄朝她倾身而来。
他的俊脸轻轻擦过她的脸侧,最终停留在那处,细细嗅着她脖颈处的香气。
这是个极其危险的动作。
沉香混合了淡淡的桂花酒香,将她整个人围住,郁云霁也好似随着香气的到来而定在了原地。
溪洄轻轻嗅着的声音传到耳畔,随后,耳垂上好似有什么温软的东西擦过。
郁云霁微微睁大了眼眸,不待她制止溪洄的动作,他却因着太过前倾没有稳住身形,整个人朝着她栽了来,双肩被他按紧,沉香袭来。
白衣与水红纠缠着,衣袂翩飞。
溪洄双手按在她的肩侧,将她整个人按倒在地。
墨发垂地相融,从她的脸侧划落,为亭廊内扑铺上了一层墨色银河。
黑发蜿蜒在地,在皎皎月光的照映下散发着光泽,墨发衣袂的交融却有些暧昧了,圆月也羞得躲进匀称,却还自欺欺人的露着头偷偷瞧着。
“你……”郁云霁惊讶的看着眼前人,一时间不知晓该说些什么。
溪洄望着她的唇,轻声道:“你的味道,真的同她很像,只不过她身上是没有酒气的。”
他还欲俯身再闻,却被郁云霁及时翻身压在身下,这才制止了他的动作。
只是这一获得主动权的动作,却令她红了耳尖:“溪洄,你喝醉了,下次不许你喝酒了。”
她再垂首,却见身下人阖上了眼眸,溪洄呼吸匀称,显然是睡了过去。
……还醉的不清。
远处的亭廊,孤启立于对面,将这一幕幕尽收眼底。
白衣在皎月下散着隐隐的银光, 湖面波光粼粼,为亭下纠缠的两个身影镀了层光。
孤启看着亭下身形交叠的两人,握紧了拳头, 随后冷笑一声。
他竟当郁云霁是个对情事一窍不通的,谁曾想,这样一个在情事上单纯的人,竟同仙人在此野合。
郁云霁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想到她次次拒绝自己的义正言辞, 孤启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不喜欢吗,若是不喜欢,对他表现的那般珍重,又为何会一次次的推开他, 拒绝他。
他还当郁云霁是不喜,可如今看来,郁云霁只是不喜他而已。
眼前的一幕像是将他的眼眸灼伤,他看到郁云霁翻身将那高高在上的太师压在身下,眸中的冷意更甚。
没有什么比眼前的景象更能带给他羞辱了。
他放下身段, 如此下贱的去勾引郁云霁, 她非但不动心,还要出言羞辱,所以在她的心中,他竟是还不比她先前榻上那一批批伶人吗。
两个身影交叠在一处,他看不清两人究竟做了什么, 但他知晓,郁云霁同溪洄是青梅竹马, 任是谁都比不过她对溪洄的情谊。
“郁云霁, 我就这么让你恶心吗?”孤启颤着手覆上心口。
恶心到他病倒在榻,郁云霁也顾不得看他一眼, 而是当即抛下中箭的他,去见溪洄。
他承认他卑劣不堪,郁云霁兴许是介意他当时迷恋恭王,为此,她连他赤身裸体倒在他面前也不为所动。
而女皇方说了让溪洄入府的话,她便迫不及待来邀他饮酒赏月。
他同郁云霁相识一月有余,却不曾被她邀请。
他知晓他卑贱不配,可他是真心心悦郁云霁,他仍记得如此温柔的女子是如何将他禁了足,那夜她又是如何将他的心意回绝,那般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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