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自小就习惯了,别人比她强,也可以看开,不然活着会很难受。
罗钦怔然:“这话都有点哲理了。”
“难以置信,我一个新闻学的人,输给了看新闻的程老师。”楚独秀轻松地打岔,“我输的不只是幽默,还有我的专业课,希望导师不会看这期节目,论文还没答辩呢。”
观众都微笑起来,气氛重新变愉快,不再有剑拔弩张的激烈。
待到楚独秀下台,又换程俊华去讲。
王娜梨眼看同伴归来,喃喃道:“她真的心态很好……”
小葱点头。
楚独秀参赛以来,就鲜少有过败绩。尤其本场差距不大,换谁都要缓一会儿,没法立马就开玩笑,调和现场氛围。
“啊,不行,我看不得这个。”北河捂住眼睛,瓮声瓮气道,“突然就觉得她该赢了。”
路帆面露迷茫:“怎么了?你怎么眼圈红了?”
“我共情了,想起以前的事,她明明都……”他思及录制,又摆了摆手,“算了,不说了!”
别人只当楚独秀大气、输得起,但北河一向擅长做气氛咖,莫名领悟对方此刻的情绪。
不是没有不甘,但又有什么用?
难道怨恨击败自己的人么?
不如笑笑就过去了。
乐观者的浪漫就是,敢于笑着推动事情,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程俊华的表演和内核是在台上融合,楚独秀的表演和内核却在台下融合。
半命题赛结束后,十二强选手能够短暂地休息,只是日常业务也不轻松,不但要拍摄画报、采访等物料,还要筹备半决赛及决赛的段子。如果是知名选手,偶尔需要拍广告,更是忙得连轴转。
节目组放出消息,决赛是全网直播,录制八进四和四进一,连比两场会更加紧张。
楚独秀从早到晚就没歇过,不是跑到录影棚拍商务,就是乘车时发呆想段子,恨不得天天双眼呆滞、神游太虚,在紧密的事务性工作中苟延残喘。
她没空回忆半命题赛的败北,而是抓紧一切时间发呆,努力保留那天开悟之感。这东西稍纵即逝,她还随身带个小本子,产生想法就写写画画,想要从中酝酿出什么。
当然,过度用脑的后果就是,精神状态看起来更差。
好在众多选手状态都差,北河等老演员也面露疲态,更何况是初次参赛的新人。
酒店大堂内,楚独秀照旧坐在沙发上等车,由于节目外人气高涨,商总给她接了些商务,严重挤占她的创作时间。
她原本怀疑,商总是怕自己没签约会跑,想要在节目期间疯狂压榨,后来得知程俊华、北河等人同样广告很多,就明白是无法避免的情况。
播出时,演员热度最高,资源也是最多,错过风口就惨了。
今日,楚独秀要独自拍摄,唯有谢总站在沙发旁,陪她待会儿接洽商总。
“你最近情绪好像一般。”谢慎辞瞧她愣神,好半天都没说话,小心翼翼地试探,“还在想上场比赛的事?”
半命题赛后,楚独秀沉默很多,当时发表的感言坦然,但赛后却时不时思绪游走、目光空洞。
楚独秀下意识点头:“对。”
她最近都在迭代,想从程俊华表演中,吸取一些优点升级,cpu时常不够用。
他沉吟数秒,安抚道:“一场比赛不算什么,有时候跟观众有关,不用太过介意。”
楚独秀:“?”
他该不会是以为,自己在惋惜败北?
楚独秀骤然回神,仔细打量谢慎辞,眼看他面色沉着却嘴唇抿起,似有点忧心。她忽然抛开段子,兴起逗人的念头。
“不行,输了就是输了,我的单口喜剧梦想碎了,再也振作不起来了。”
楚独秀长吁短叹,索性身子一歪,好似被车撞倒,趴在沙发上面。她公然碰瓷,哀声道:“这是节目组导致的工伤,我的精神粉碎性骨折,谢总赔钱吧。”
谢慎辞:“?”
◎不然我抵押自己。◎
谢慎辞眼看她横倒在沙发上,他不由走过来两步,胳膊肘撑着沙发背,静静站在沙发后方,俯身观察装死的人。
她的脸颊被长发及衣袖遮挡,现在一动不动,展现精湛演技。
谢慎辞知道她没事,紧蹙的眉头展开,神情也柔和下来。他黑眸微闪,配合地接话:“前两天参加的半命题赛,现在精神才粉碎性骨折?”
楚独秀埋头,闷声道:“前两天就骨折了,但验伤需要时间,不能讹人嘛。”
“……”她确实讹得挺严谨。
谢慎辞问道:“要赔多少钱?”
“你有多少钱?”
他提醒:“……这话像在讹人了。”
“大家都不容易,先了解一下财务,要是没钱就少讹……”她改口道,“少赔点。”
谢慎辞厚颜无耻道:“我没钱,初创公司,一贫如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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