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他看到四哥爬了出来,泪水止不住地从脸颊滑下,像是吓傻了般,直到快要哭出声时才被二哥一把捂住了嘴,接着拉着他躲进了屋里的杂物箱里。
三姨娘的脑袋滚啊滚,在他躲着的那个柜子不远处停下,房外雷声正好响起,闪电的光亮将被鲜血喷溅的脑袋照得诡异,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透过柜子的缝隙与他四目相对。
他被吓得直接晕了过去,醒来后只记得这些画面,后面的几年一直被梦魇缠绕着,不得安宁。
后来五哥哥给他请了大夫,费劲心力给他调养好了,他也就没再梦到那个恐怖的雨夜。
亲眼看见茶梨姑娘在他的面前咽了气的后几天,他原本还好好的,直到在大厅看到燕梦婉狠绝的眼神,第二日夜里他就做了梦,梦里三姨娘和茶梨死不瞑目的眼神一直缠他到现在,扰得他担惊受怕。
这几日他半梦半醒,身体变得非常疲惫,来到寺庙他就叫人出去待着,想好好休息一番。
他不敢睡,但静下心来休息休息总比不休息好受一点。
就是没想到他真的睡了过去。
燕临川正想开口叫牵着他的姑娘放手,就见她转过身来,发现是眼前的人是燕梦婉,他原本还有些尴尬愧疚的神色立马沉了沉。
“你……”
茶梨神色不耐地将腰上的香囊塞到他另一只手上:“安神的,你拿着。”
说完就拉着他快步往前走。
原本因为她脚伤,夜里疼得有些睡不着,早上起来没什么精神,春巧注意到了问她,她说自己夜里有些失眠,春巧就给她缝了些香囊,还专门去外面找人给她调了些安神的香料。
虽然她还有几个备用着的香囊,但是真的很舍不得把这个让燕临川给糟蹋了。
都怪他惯会装可怜……
燕临川接过,一时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没一会儿,他摇了摇头,使力甩开她的手。
茶梨回头看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就见他瞪着眼睛看她,她凑近了些,发现他脸上还带着不易察觉的薄红。
“清醒了?”
茶梨垂眸看着他手里无意识攥紧的香囊,想着果然不该纠结给不给他,不见他回答,她绕过他的身体,往原本自己的要去的方向走。
“你五哥哥在隔壁找你,我就不凑热闹了。”
燕临川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站在原地许久未动,回神发现手里还拿着香囊,正要追上去还她,就听到身后传来森森的低语:“手里拿的什么?”
他害怕的雷声响在他的耳际,燕临川直接往前跳蹿:“啊啊啊啊?!!!!什么东西?!”
回头一看,发现是燕迟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将香囊往袖子里一藏,然后才摇了摇头:“没,没什么……哥哥你吓死我了……”
燕迟江眼中的薄怒未消,额发湿润地搭着,往下渗着水,雨水流过他面色不佳的脸,挂在下颚上将坠不坠。
“去哪了?”
燕临川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真的生了气。他带着讨好意味,拉了拉他哥哥的袖子:“我也不知道,醒来就在这儿了……”
说完他偷瞄了一下燕迟江的脸色,然后迅速低头认错:“我以后发病了乖乖待在房里,绝对不乱跑,对不起……”
燕迟江抹了抹脸上的水,压下心中的焦急和怒意,转身就走,燕临川真怕他五哥不理他了,赶紧跟在他的身后。
“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该让你这么担心……”
“哥?!哥……别走那么快……”
……
茶梨走到后院,发现下人已经搬好了行李,他们牵着马栓好,拿了些草料喂马。
她问了她马车边的仆人,得知春巧已经取了糕点走了,茶梨也就离开了后院,慢慢回到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发现春巧已经摆好了糕点和吃食,正在房里等着她回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
茶梨坐到一旁,借着衣物的遮挡揉捏了几下自己的腿,才抬头问道。
春巧拿毛巾给她擦身子的动作一顿,又垂眸接着将茶梨头发拢进毛巾里轻柔地擦了擦,随后才道:“大少爷叫我去说了几句话,他还让我告诉小姐,待会儿要记得和少爷们一起去佛前供香。”
“嗯。”
茶梨心不在焉地应着,没注意到春巧的欲言又止。
春巧给她整理衣领的时候,往她的腰间扫了一眼,发现自己给小姐缝的香囊不见了,正想问问,茶梨见她视线热切,便解释自己将香囊送给了这几天一直睡得不安稳的燕临川。
春巧“哦”了一声,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看到茶梨故意睁大眼睛问她是不是不高兴了,还哄她说自己最喜欢她做的另一个桃花香囊,现在正好换它来用。
春巧也就笑嘻嘻地去给她找来戴到她的腰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她跟着春巧来到了佛像前。
佛像两旁一边站了一个住持,燕柏允和燕迟江见到她,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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