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阳丢着棋盘上的珠子,“放哥现在年级198名,跟我们已经不一样了。”
匡放手指搭在门把手上,敲了敲,慢慢悠悠地笑,“路路,我们之中只有你跟老赵在两百名以后,是你们跟我们不一样了。”
他说完后,在赵想成和路子阳跳起来打人之前,关门逃走。
夏娅趴在茶几上画辅助线,“哪条都感觉不对……”
格子言则在她旁边,看高数。
格子言初到这里的时候,惹了好多同龄人嫉妒,不止是同龄人,连大他们好几岁的都对格子言表现出不屑又嫉妒的样子。
后来再过了一段时间,他们的嫉妒就潜移默化变成了拜服——因为日渐发现,格子言对他们是降维打击,双方差距不是咬咬牙就能赶得上的。
况且,格子言虽然优秀,却从不过分炫耀。他的受欢迎程度跟匡放是两个极端,匡放是猫狗都嫌。
“有人敲门!”夏娅跳起来去开了门,匡放站在门外。
“你来做什么?”夏娅一脸惊异。
匡放晃了晃手里的书,“学习。”
匡放进了屋子,夏娅还在关门,他已经在夏娅的位置上坐下了,夏娅转身不满,“干嘛坐我的位置?!”
“不行?”匡放把夏娅的书和作业本一起推到茶几的对面,“现在该我挨着公主了。”
“切。”夏娅在对面坐下。
匡放摊开书,把笔丢上去,很自然地把头往格子言肩上靠,“你什么时候起的?”
格子言翻了页书,“我起的时候你明明醒了。”
“算不上,我没印象。”匡放到后半夜才睡着,他本来体温就高,抱了个人,哪怕是体温比自己低的,但体温低也没用,他抱的是格子言,又不是冰块儿。
他跟格子言虽然关系比跟其他人要亲密点儿,但抱在一起睡,好像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非要回忆的话,好像没有。
他以前没觉得格子言存在感这么强,以前也没觉得特想跟格子言待在一块儿。以前只是觉得格子言弱,需要多看着点儿。
格子言没说话,匡放盯着他看了半天,才发现他戴着耳机在听歌。
“老子跟你说话你听歌。”匡放就说格子言反应怎么比平时慢。
两只蓝牙耳机,猝不及防被匡放夺走一只。
匡放把耳机按在自己耳廓边上,他以为格子言会听点什么古典音乐,因为格子言平时用唱片机放的就是那些听起来催眠作用强大的催眠曲。
结果耳机里传来的咿咿呀呀是:鲨鱼宝宝,嘟嘟嘟嘟嘟嘟,鲨鱼宝宝,嘟嘟嘟嘟嘟嘟,鲨鱼宝宝,嘟嘟嘟嘟嘟嘟……
“什么玩意儿?”匡放听完后,笑得躺下去,“你他妈在听儿歌!公主你玩反差啊?”
格子言面无表情地从匡放手里把耳机拿走,扯了下嘴角,“很奇怪吗?”
匡放直起身,凑近格子言耳边,“鲨鱼宝宝,嘟嘟嘟嘟嘟嘟,鲨鱼宝宝,嘟嘟嘟嘟嘟嘟。”
儿歌的旋律轻快简单,唱一遍基本都能记住并且跟着唱下来,但匡放嗓音不是适合唱儿歌的轻灵活泼,更何况他还是故意让格子言羞窘。
格子言听他在耳边“嘟嘟”了半天,难得耐心走空,伸手就抓起腿边的一只抱枕,“砰”地一下打在了匡放的脸上。
匡放被打了也不生气,余光瞥见格子言耳朵尖有点发红的迹象,就更觉得好玩了。
他舔了舔唇,把抱枕从脸上挥走,定定地看着格子言,“格子言,你有没有觉得你自己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是吗?”格子言眯起眼睛,抬手将眼镜取下。
接着,他猛然出手就将匡放的手腕按往地毯,另外一只手拽着匡放的脖子,直接脸朝下往茶几上按。
他不是觉得说他可爱不行,大人夸人翻来覆去也就这些词,他听习惯了——使格子言想翻白眼的是匡放的语气,格子言不算敏感,但他与人的边界线划分得清晰分明,匡放跟他玩得好,跟夏娅他们划分在同一区域内。
但刚刚这句“你有没有觉得你自己有时候也挺可爱的”带着浓浓的好朋友之间不该出现的挑逗意味。
格子言只能怀疑是匡放青春期里暴涨的雄性荷尔蒙正在无所适从地不分对象地发散。
匡放被按下去,一开始没当回事儿,格子言有点力气,但在他眼里还是不够看。
但他从小就乐意给格子言面子。
“你真挺可爱的,怎么不承认?”
“夏娅,你说,公主是不是挺可爱的?”
夏娅在对面捏着笔,“是有一点。”
匡放手掌搭在茶几边沿,格子言的手指一开始挺凉,比自己体温偏低的温度顺着格子言的指尖侵袭进他的皮肤,宛如一块被烧红的烙铁印在后颈,此处的血液开始沸腾后往全身各处奔腾而去。
“好了好了,点到为止。”匡放语调变得平缓,平得听不出来任何语气,也不知道他是生气还是觉得这样玩儿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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