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打开舱门直接从直升机跳入海面。
廉麦康也开了接驳艇到他们坠落的附近,跳下去找人。
巨大的救援灯光打入水中,让乌黑的海底犹如有了领航的灯塔,但是,也让卓枫看到眼前的海水中飘洒的屡屡浑浊的血。
在澄澈的光照下,血的鲜艳似乎还肉眼可见,并没有被深水的黑淹没。
只有曲疏桐像死了一样毫无动静躺在他怀里,双手都没有再抱他,就随水飘荡。
明明他从船上到海中都没有松开她,她一直在他怀中安稳被抱着,没有消失在茫茫大海中,可是……她还是像消失了。
你要回来找我
。
将曲疏桐推上接驳艇, 卓枫再上去。
带来的医生在游艇上跪地抢救。
廉麦康和于继确保了他们俩上岸就转头去找任齐柯和常森了。
两人目前还没露出水面,有些危险。
他们不知道二人都受了不轻的伤,进水后无法那么自如地自救, 被浪冲得有点远。
等他们接连安全上船的时候,卓枫的接驳艇已经到了大游艇, 曲疏桐被放在担架上转移上去。
四个人只有常森知道, 曲疏桐至少中了两枪,最后一刻她中枪了他知道, 但是不知道中了多少。
廉麦康和于继听闻后都呆了,至少两枪?难怪她在水里就像一条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的小鱼儿, 随波漂荡,那血流完全模糊了他们游过去的视线。
那还能有命吗。
上了大游艇,受伤的任齐柯和常森去处理伤口, 剩下的两人一个去安排直升机准备送曲疏桐回香江, 一个处理海上的事故。
船舱内安置成临时抢救室的房门口,卓枫目不转睛透过窗户盯着室内医生忙碌的身影久久没动。
抢救回来一点呼吸,再简单处理了伤口, 吸上氧后, 人又马上被担架转移出来, 送上了已经准备好的直升机。
机舱无法容纳那么多人, 只带走了医生。
这艘游艇不到百呎, 是当初曲疏桐新年游没有被选中的那艘, 所以只有一个停机坪。
待那架直升机飞走了, 另一架才重新降落,于继和受伤比较严重的常森上去随卓枫一起回。
直升机比游艇快了不少, 在午夜前最后一刻降落到中西区上心医院的顶层停机坪。
到了手术室所在楼层,卓枫坐在门口椅子上, 往后靠上墙,闭上眼。
回程的风已经将他们身上被海水泡湿的衣服都给风干了,干干净净的仿佛这一晚没有发生任何事,没离港,没在海面惊心动魄了一场。
常森已经去处理伤口,于继陪着卓枫在斜对面坐着。
卓温晖没一会儿同那几个今晚准备一起吃新婚宴的亲戚赶了过来,一见卓枫安好无恙地坐在那儿,都松了口气,但是转头看向那手术室,大家脸色又是差的。
于继起身招呼他。
卓家小姑丈问:“里面,是卓枫的妻子吗?”
于继:“嗯。”
卓温晖蹙眉,问:“受多重的伤?”
于继:“中了三枪。”
“三……”
所有人骇然,连卓温晖脸色都大变,一下子低头看向那闭目没有任何表情的儿子,联想到他们一周前才登记的事……
怕卓家的亲戚还拎不清行情,这时候还觉得情况复杂不懂站队,于继又解释了一句,“一枪是打太太的,另外两枪是打卓总,太太挡枪了。”
“那个混账!!混账!”小姑丈摇头怒骂,“没人性!太没人性了!”
大姑丈面容肃然,冰冷气息在周身缭绕,怒而不发。
卓枫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大家骂完也都发现他大概是累了,心情也可想而知,所以也没人去打扰他,离开了抢救室门口,换了地方去等着。
这一层楼直到凌晨,游艇回港了,庾泰下了船,告诉了卜画同她一起来,才再次打破了极致的宁静。
卜画在门口眼眶猩红,最后无助地扭头看庾泰,“怪我,怪我那个破微信给人盗了,都是我。”
庾泰马上伸手拍拍她脑袋,“傻,和你无关。”
卜画眼泪都在打转了,但余光里卓枫坐在那儿,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徒惹他伤感,男人此刻弯下了腰,被鲜血染红的双手撑着膝盖,那身着西服的高大的身子佝偻下去,好像被什么打折了。
她不敢想象他此刻的心情。
固然知道自己对曲疏桐的感情不会比他少,可是那毕竟是他新婚妻子,她是能感觉到他对曲疏桐的喜欢的。
新婚一周就出这样的事,人要是没了,他怎么办呀。
庾泰把她带走了,说他没吃晚饭,她也没吃,一起去吃个饭。
一进电梯卜画就低下头说:“你自己吃吧,我陪你就行,我找个地方坐着,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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