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导、制片……”苏星禹嘿嘿笑着,挨个颔首致意。
“咋、咋样!”下一秒钟,他的手臂便揽住了宸昇肩膀,咣咣拍了两下,“我昨天教他演戏了!还行不?”
教演戏是真,苏星禹把自己的台词本拿出来,蹲小马扎上,给他念叨了一上午。
但宸昇压根就没用上,因为他卡在了自我介绍的第一关,人家根本没给他任何机会。
矮胖副导的脸上出现为难神情,环在胸前的手臂松了开,撑着自己膝盖,“小苏,这样……”
话音未落,苏星禹脸上出现惊恐,话都结巴了,“他、他垮了?”
几位副导、制片又彼此交换了个眼神,都有些不耐。
果不其然,板着脸的执行制片就皱起眉头,声如雷霆,“正常试镜,你来掺和什么?”
“我——”苏星禹瞬间卡壳,他虽然机灵又讨喜,但太清楚组内究竟谁说了算。
但他马上又转脸一笑,带点装傻似的讨好,“我来给他搭戏嘛,哥、叔——好不好嘛?”
苏星禹生动形象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打蛇随棍上。
他就是块哏啾、粘人又甜丝丝的小牛皮糖,而且非常懂得发挥自己的年龄优势,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也不在乎倒地滚一圈。
最终矮胖副导无奈,他挺稀罕这小孩,伸出手指点了点,“你瞅瞅,我给惯出来的。”
其他副导、制片均回以个深沉隐晦的眼神。
“那就给个机会嘛。”矮胖导演身体前倾,挑了挑眉梢,“你俩演个对手戏看看。”
他将桌面上的本子拿起来,随手一翻,沉吟着道,“就演——苏牧逃跑,被抓回来殴打这段戏。”
真是千挑万挑,挑了段最欠揍,情绪冲突最激烈的戏。
但苏星禹却懂,这就是最后机会,与此同时他感受到身边人一动,连忙用最大的劲儿,将他给强拉到自己身边,小臂用力且绷得死紧。
“行——”他答应得比谁都大声,“二十分钟,我俩准备一下。”
话音未落,宸昇便已经挣脱了他的桎梏,一头扎进了门外走廊当中。
苏星禹小跑着追上,伸手去拉拽他的掌心,着急忙慌地,“你干嘛、好了好了,答应咱了——”
“我不演。”宸昇一把将他给甩脱,双眸黑沉隐含血丝,“我死都不演。”
“干嘛啊——”苏星禹麻爪了,又着急又委屈,原地跺了两下脚,“千辛万苦给你争取的!”
宸昇猛地转头,凶恶冷硬地瞪他,“我没求你——”
“就演一下,又死不了!”苏星禹真的受挫,嗓门还不得不压着,怕被人听见。
顿了顿后,他嗓音忽然不忿起来,“你以为你自己是少爷吗?”
宸昇往前闷头走的脚步猛然停下,他转身折返,“你说什么?”
“天底下所有人都得捧着你、供着你——”苏星禹也破罐子破摔,一张溜道嘴皮子,简直是哪疼往哪戳,“你想什么就是什么,不如你意就是千错万错——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少爷命吗?!”
宸昇的眼眸已经透血,但他强行压抑,只是周身气势越发低沉阴狠,“把话收回去,闭嘴。”
苏星禹眼眸也红,还越骂越起劲,唾沫星子都喷出来,“我凭什么听你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苏星禹——”宸昇几乎是在低吼着警告,“闭嘴!”
“你就是个小丑!”苏星禹将自己一只拖鞋狠狠甩出来,当仁不让地对吼起来,“有本事你揍我啊,你敢吗、你配么——”
宸昇脑中轰然一声炸了,视野就好像骤然进入一片暴躁尖锐的黑暗,只想要将敌人置之死地。
他迅猛无比地扑上去,苏星禹见势不妙,掉头就跑。但是没有用,他很快就被宸昇给按住了后颈,咣当一声用力无比地砸在了门板上。
宸昇双眸血红,且充斥着一股深沉发泄的凶恶,抬起拳头就朝他鼻梁上砸去,顿时鲜血飞溅。
苏星禹被自己鼻腔逆流的血液呛住,开始用力咳嗽起来,“咳咳……我、我不跑了……”
现在求饶已经晚了,宸昇听不进去任何话,抱着完全就是杀人分尸的心,偏偏面孔极致冷静,甚至冷静到透出狰狞。
一拳,一拳又一拳,稳准狠地砸在了苏星禹的脸上、身上。
直至全身力气泄尽,连拳头都透着股虚软的时候,理智才迟迟回笼,宸昇带有几分怔愣,发现自己还扯着苏星禹的衣领,而他那张清俊白嫩的脸上,已经被血糊成一团。
“不、不生气了……”苏星禹虚脱气喘,忽然咧出个惨白笑容,雪白齿间都是粘稠血丝。
他脚步虚浮,缓缓上前,用沾满鲜血的手掌,捧住了宸昇的脸颊。
下一秒钟,蜻蜓点水般的、血腥弥漫的嘴唇,轻轻亲了上来。
“我都不跑了……不生气了……”
宸昇瞳孔放大,脑子瞬间就空白一片,只感觉腥咸锈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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