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气头上,阳岑径直走向吴郎君,一脚踩上他的肩头,将他狠狠地压在地面上,凶恶地道:“他将我媳妇儿当做看门狗一样对待,甚至还不如看门狗,寻常人家尚且知道给狗一碗热汤饭,我媳妇儿在他家十几年,睡的是狗窝,吃的是狗剩下来的饭,要不是周边邻居时常接济着,我媳妇儿人早就没了。”
“之前不想闹这么大是想着我媳妇儿离开他以后就不会再被欺负,以前那些事就让它过去,但是现在大家都看见了,他跑到我家里去将我媳妇儿骗走,打得遍体鳞伤以后丢进窖里,如果不是我们找了过来,我媳妇儿就死在窖里了,到时候你指望这混蛋来通知我给我媳妇儿收尸吗,不会的,他只会像丢脏东西一样把我媳妇儿丢出门。”
说到“混蛋”两个字的时候,阳岑狠狠地踩了吴郎君一脚,疼得他叫苦连连。
村长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又没闹出人命,所以他只想劝说阳岑,“你也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这次确实是吴郎君不对,这样吧,我做主,让他给你媳妇儿道歉,然后就算翻篇了好吧?”
“你做主?”阳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毫不留情面地拆穿村长的面具,“你做什么主?你打算怎么做主?你之前怎么不出来做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事情闹大了要上公堂,担心自己名声受损,担心有人问责,你是真心为我媳妇儿讨公道的吗,还不是看他现在有人撑腰了,要是他还像以前那样孤苦伶仃一个人,你们早就变成瞎子了,现在来口口声声说要做主,我问你做的哪门子主?你想把吴郎君带走藏起来不就是担心我们真的上公堂吗?”
阳岑越说越气,挥起拳头就要打过去,村长三人吓得往后一躲。
冯瑞急忙从身后抱住了他,不停地安抚:“阳大哥,打村长是要挨板子的。”
“我怕挨板子吗?”阳岑像疯了的野兽一样,对着假仁假义的村长怒目圆睁,“你根本就没把我媳妇儿当人,这么多年来对吴郎君打骂我媳妇儿的事不闻不问,现在倒是跳出来要做主了,你他妈也是个混蛋。”
阳岑骂完,抢过冯瑞手里的木棍,直直地朝村长砸去,正好打中他的肩膀。
“我告诉你,要么我今天死在这儿,要么吴郎君死在公堂上,不可能有第三条路,你自己掂量着办。”
村长的肩膀疼得厉害,见阳岑确实动了怒,害怕真起了争执自己讨不了好,赶紧带着那两个人离开了。
吴郎君也想偷偷溜走,被蒙山给拦住了,院子里的声音早就吵醒了屋里的三个孩子,他们跑出来站在台阶上,看见这恐怖的一幕都被吓得瑟瑟发抖,抱在一起哭泣。
听见哭声阳岑也清醒了许多,让冯瑞带着吴郎君和自己走,蒙山留下来照顾那三个小崽子。
闹了这么一出,天也差不多亮了,阳岑特意去叫了辆牛车,准备回家去接林翮。
他坐在牛车上,看着自己刚换的衣裳,本来想趁夜黑风高去将吴郎君给暴打一顿的,却被村长给搅和了。
冯瑞带着吴郎君先去了城里,阳岑到家的时候林翮还在趴着睡,他就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铺了很多干草的牛车上。
路过刘棉花家的时候看见王郎君站在门口,本来以为只是巧合,没想到王郎君是特意等着的,他要去给林翮作证。
阳岑没有拒绝,给他腾了位置让他坐上来,自己则用手臂护着睡梦中的林翮。
老洪为了早点进城就将牛车赶得很快,路上有些颠簸,林翮没过多久就醒了。
“颠着了是吗?”阳岑很快就发现了,伸手将被子掀开,把人抱在自己怀里,“我抱着会不会好一些?身上还疼不疼?”
林翮揉了揉眼睛,望向阳岑满是青色小胡茬的下巴,点点头,道:“有点疼,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进城,你哪里疼,我帮你吹吹。”阳岑尽量使自己放松,给林翮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让他靠着。
因为这是在外面,林翮也不好意思说屁股疼,只好举着瘦弱的手,委屈道:“手疼,吹吹。”
“好,吹吹。”
阳岑温柔极了,眉眼间难掩心疼,他低下头,轻轻吹着林翮手上的伤口,心里无比自责。
城里的衙门处理得最多的就是邻里之间的一些纠纷,很少会有人将家族里的事拿到这里来说,一是觉得丢脸,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二是一般人家里都有德高望重的耆老,没有闹出人命的事都会交给他们来处理。
阳岑属于破天荒的头一遭,硬是要将媳妇儿的娘家爹爹告上衙门。
他们几人到的时候公堂上的案子还没断完,听说好像是孙家的牛吃了赵家田地里的瓜苗,两家人赔偿没谈拢,就到这里来了。
阳岑请代笔讼师写了诉状,由衙役递交进去,然后开始耐心等待。
见牛吃瓜苗的案子似乎牵扯不清,恐怕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为了不让林翮饿肚子,阳岑特意跑到酒楼去订了一桌席。
在酒楼和掌柜的定价的时候,阳岑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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