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好吓人,这可是枕边人啊。”
林翮后怕地说着,又往阳岑怀里缩了缩,抱着他睡着了。
约莫子时左右,外面一片寂静。
阳岑换上一身干练的深色衣裳,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子。
小黑狗趴在窝里睡得正熟,阳岑低头看了它一眼,从它旁边大摇大摆地过去,它没有任何反应。
冬夜的路布满了冰碴,一踩上去就会发出响声。
路过刘棉花家的时候,以往最敏感的小黄狗也没出来,这个村子好像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阳岑未做停留,目的明确地直往张屠夫家去。
张屠夫家距离村口不远,是在一个湾下,那一处只有他家一户。
前几年他媳妇儿活着的时候那里还挺热闹,旁人路过他媳妇儿都会热情地打招呼。
但是自从他媳妇儿去世后,张屠夫的房子仿佛是在一夜之间变得冷清凄凉起来。
阳岑顺着一条小路下去,来到屋前,一脚踢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门。
阳岑大摇大摆地走进屋里, 拿出火折子点燃蜡烛。
环顾了下四周,正愁不知道张屠夫睡在哪里,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响起。
“谁啊?”
黑暗之中, 他的脸映照在烛火之下, 明暗交替。
他轻轻笑了一下,然后顺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屋里的味道很难闻, 浓郁的臭气里有一种积年混杂的厚重感。
阳岑将蜡烛拿高些, 对着床那头照了过去,邪气地笑着。
张屠夫打了个冷颤,壮着胆子问:“你要干嘛?”
阳岑不说话, 将蜡烛放在了一旁,然后一步一步走向床前。
他步伐缓慢, 气定神闲,甚至带着一点冷眼观你生死的漠然。
就好像, 是来勾你命的。
张屠夫啐了一口, 掀开被子下床来想要动手,却被阳岑反手就给擒拿住。
他依旧是不说话, 抬脚往他腰上踹了一脚, 张屠夫便倒在了地上。
这一脚踹得狠,地上的人半天没缓过来。
阳岑垂眸看着他,缓缓走过去,对着他的腰背一脚一脚地踢,毫不留情。
“救命啊, 救命!”
张屠夫在地上爬着, 想要爬到外面去求救。
见状, 阳岑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束袖,将地上的人给拎起来, 一把摔在床脚去,然后用襻膊把他和床架子给绑在了一起。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张屠夫不停地扭动,试图挣开。
阳岑用手护着蜡烛的烛火,蹲在张屠夫的面前,低头看着那跳动着的火光。
他的指尖缓缓地上下律动着,抬眸看了一眼已经被吓得失声的张屠夫,忽然笑了。
笑得令人心寒。
张屠夫忍不住缩了缩,颤音道:“你,你要干嘛?”
阳岑还是不回他,撤开自己的手,将蜡烛拿到他的胸前,点燃了一捋胡须。
一股烟臭气顿时弥漫,张屠夫吓得浑身发抖,不停地晃动着头,想要将火灭掉。
阳岑没有理会他,这火一旦着了,燃起来就特别快。
他起身将蜡烛放好,在屋里慢慢地走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不久,他在柱子上发现了一个挂着的酒葫芦。
刚把酒葫芦取下来打开,便听见了张屠夫撕心裂肺的叫声。
他的胡子已经被燃了个干净,现在烧到了下巴,灼热的痛感让他如同一头待宰的猪,在地上拼命地挣扎。
阳岑啧了一声,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大发慈悲一般将酒葫芦里的酒洒了点上去。
火势顿时变大,张屠夫的叫喊更加凄惨。
“哎呀,忘了酒是易燃物,抱歉哦。”
阳岑看似很愧疚,转身拿起茶壶淋湿了一件衣裳,然后朝张屠夫的脸甩去。
火是被灭掉了,但是湿透了的衣裳贴在脸上,让他感觉喘不上气来。
阳岑慢慢蹲下身去,将衣裳从他脸上拿开。
张屠夫顿时如获新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此时看着面前的人,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硬气。
“阳兄弟,阳兄弟,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求你了。”
张屠夫的求饶并未换来阳岑的心软,他用手比作刀,架在了张屠夫的颈间,然后自顾自地道:
“我以前见人杀猪,都是一刀从脖子这插进去,放血的时候猪会浑身颤抖,哀嚎声从大变小,你说我要是也一刀插进你的脖子,给你放放血,你的哀嚎声能有猪的大吗?”
张屠夫无法分辨阳岑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但是他此刻不敢拿命去赌。
“爷爷,阳爷爷,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烂命一条,不值得您搭上官司,求您放我一条生路,以后我给您当牛做马。”
阳岑安静地听他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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