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成细丝,融合其中。一勺子舀进口中,不需要咀嚼,配菜自然而然顺着汤汁融化进嘴里,留下的,只有浓郁的、不同于一般肉汤的鲜美。
法师们筷子都没听过,就连一些德高望重,平日里佛系得很的老和尚,都好像年轻了几十岁一样,跟一群小年轻抢得欢快。
相比起裴宴亲手做的,后面的甜品主食都无人问津。
毕竟大家吃凉菜和热菜就吃饱了,斋堂的师父们手艺确实不差,但是远比不上裴宴。
虽然肚子撑得不行,但法师们还不满足,纷纷问静罗:“明天还能吃到这位裴施主的手艺么?”
静罗:“裴施主只有周六来打工一天。”到时候讲经交流会都结束了。
看法师们纷纷面露失望,他想了想:“不过,她本身在市中心槐南街开一家叫‘裴氏食府’的小饭馆,只是卖的只有套餐,并非全素。”
法师们眼睛都亮起来:“那有什么关系?点套餐,不要荤菜不就好了。”
纷纷决定等这两天忙过了,回去之前,去裴氏食府看看。
接待的事,了空方丈没有参与。
他年纪上来,精力到底不比以往,下午还得参与讲经,现在就先在自己屋子里养精蓄锐,顺便尝尝静罗专门给他留的,那位裴施主的手艺。
下午的讲经交流,除去法师们,有一些对此感兴趣的富商,也会参加。
不少人到了方圆寺,会先过来跟他打招呼。
了空不爱交际,大部分都用精力不济回绝,直到听到某个名字,才睁开眼睛:“陆施主也来了?请他进来吧。”
陆白华一进房间,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饭菜香气。
目光在了空身前桌子上几道菜上一落。他曾经也来过方圆寺,知道方圆寺最出名的素斋。不过陈师傅的手艺按理要更加圆融一点,会有这么突出的香味么?
了空转了下佛珠,道:“本就想着,这回你会不会来,果然还是来了。”
了空跟陆白华相识也有二十来年了。
那时他去燕京一个名寺交流,见到了尚且年轻的陆白华。
听燕京名寺里的僧人说,陆白华曾经是个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燕京大院里头出了名混不吝的二世祖。
直到他大哥大嫂一道去灾区赈灾的时候因为天灾意外去世,曾经身居高位的陆老爷子得到消息,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很快病倒跟着走了。
瞬息之间,曾经的二世祖不仅要撑起整个陆家,还得照顾大哥大嫂留下的两个年幼的侄子。
陆白华可以说是一夜长大,曾经那般不信神鬼的人,这二十年来,却成了寺庙的常客。
“毕竟我身边关系亲近的人,大多没什么好下场——亲生母亲生下我没多久就死了,母亲手帕交的女儿跟我多玩了几回就走丢,现在也没找回来,哥嫂父亲也相继离开——我只是谋求一点安慰罢了。”
陆白华脸上带着面具般,让人看不清他真实情感的笑容,坐下来:“遇到足够绝望的事,总得寻找点寄托。”
了空闭上眼:“这话,我记得是你侄子说的?”
“是,大的那个,”陆白华说起侄子,笑容才真实了些,“他父母走后没多久跟我说的,让我不如去庙里拜拜,哪怕不信鬼神,好歹也算个寄托,比一天到晚在那闷着好。也不知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能蹦出这种话来。”
陆白华的侄子,了空也见过。
跟裴宴一样,他是少数了空看不透命格的人之一。
来拜访了空的富商,大多是求名求利,陆白华这样的为了亲人祈祷的,是极少数。
他这人抱着点慈悲心肠,这些年跟陆白华也一直有些私交。
将眼前饭菜往他面前推了推:“尝尝?我记得你很喜欢美食,好像还做了华国美食协会的荣誉副会长吧?”
静罗给他送得极多,了空一个人也吃不完,加上他从前吃陈师傅手艺是吃惯了的,不然说实在的,他也有点不舍得让出去。
陆白华没推脱。
他做荣誉副会长,主要是为了陆氏集团旗下的一些餐饮相关公司发展能更顺畅。
不过爱好美食也是真的。
年轻时候就是吃喝玩乐惯了的,现在虽说不像那时候一般肆意妄为,但是刻进骨头里的爱好却不会变。
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松鼠素鳜鱼,浓郁的茄汁味道在嘴中化开,山药泥鲜美浓郁。哪怕是从小山珍海味吃惯了的他也不由觉得经验,夸道:“陈师傅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了空笑起来:“这可不是陈师傅做的。他上个月才摔断了手,现在还没好呢。这菜,是请来代班的厨子的手艺,很年轻一小姑娘。”
陆白华微怔:“小姑娘?叫什么?”
有这等手艺的年轻人,还是女孩子,按理不可能没名没姓。
可是提到手艺极好的年轻女孩子,他能想到的,也就是白佳丽之类厨艺世家的孩子。这样的孩子,不可能跑来方圆寺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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