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角色互换而已。
只是。
她裹上绒毯,想起从前年节时分,宫外相遇,有次她穿得少了些。古代男女大防,陆凭阑并未解自己的大氅,却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一件备用的狐裘披在她身上。
他的心思如此隐晦,不带多少孟浪。
她不知为何笑起来,眉眼弯弯:“多谢殿下。”
并非是尊称,反倒带着丝亲昵。
陆凭阑冷漠的眉眼,如同春风化雪,是他人从未见过的柔和:“这里不便说话,走吧。”
裴宴这是第一次来这个度假山庄,陆凭阑却因为各种事宜来过几次,比她更加熟悉。
带着她七弯八绕,来到一片寂静的桃花林。
三月桃花盛开,裴宴在桃花香气中,一边走,一边听陆凭阑说话。
陆凭阑说的,自然是她最关心的,她上辈子死后大庸的情况。
确认大庸歌舞升平,海清河晏,她略微松口气,她到底在大庸生活十几年,那是她的第二故乡。
陆凭阑趁着裴宴转开视线的瞬间,紧紧地盯着她,等她转过头,却移开视线。
他说的,大多是美好的事,虽说提到自己将九弟封了皇太弟,却没提到自己是如何早死,至于婚嫁之事,也用一句“顾不上”淡淡代过。转而说起自己这一世的事情。
裴宴是个木头。
他现在没有其他顾忌,可以跟上辈子想的那样,温水煮青蛙。
若是提到那些事,这水温就太烫了。
而裴宴自己说起第一世,也只说小镇,说大学,没说死亡和霍家。
那是她自己的麻烦,她自己的复仇,若非必要,她暂时不想把陆凭阑牵扯进来。
跳过不好提及的话题,裴宴问:“你国外的工作都处理完了?”
陆凭阑摇头:“还留了几个尾巴,明后天我就得飞回国西海岸。”
花瓣飘落,世界静谧。
裴宴忽然意识到,恐怕……陆凭阑这次回来,是为了她。
她刚才喝的酒确实太多了,以至于手心出汗,心脏跳跃的速度都加快。
那一刻她忽然有种冲动,动了动唇:“西格说——”
然而,她刚说出一个“西”字,前方忽然传来动静,似乎是两个人在说话。
裴宴一怔。
那似乎是,裴珠和陆白华的声音。
那声音由远及近, 显然陆白华和裴珠是在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裴宴愣了半秒,随后目光在周围巡视,寻找可以躲藏的位置。
她这纯粹是下意识的行为。
从前古代情势复杂,她在人前从不显示出和陆凭阑的关系。
有事在宫中相会, 遇到来人时, 都会第一时间躲避。谁反应快、先找到方便躲藏的位置, 就会拉对方一把。
这片桃花林仿照的江南园林,以假山点缀。
裴宴看到几米远的一座假山,背后能牢牢藏两个人, 没怎么多想就拉了陆凭阑一把。
古代宽袍大袖,她向来是抓袖口, 现在却捞了个空, 最后直接抓住了他的手。
裴宴却并未意识到这点, 直到在假山后站定,才反应过来,倒也不必如此夸张。
肾上腺素褪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跟陆凭阑靠得极近, 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甚至能透过并不算太厚的西装,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
她本身长得其实挺高挑,有一米七出头, 奈何陆凭阑长得实在高,距离如此近的情况下,竟有种被他拥入怀中的错觉。
随机, 她又意识到,自己竟还抓着陆凭阑的手。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陆凭阑手上的温度灼伤, 跟被烫到一样匆忙松开手,转过头,用口型说了声“抱歉”。
耳边蔓上一层薄红。
可惜这片没灯,陆凭阑并未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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