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那丫鬟将她送回了屋子。
瑾儿推门进来,手中端着洗漱用的铜盆,“姑娘,您醒了,身子可有不舒服?”
沾了水的布巾递到云玳手中,她吐出口里的盐水,摇了摇头。
“昨夜——”
“云姑娘可起身了?”
话被人打断,云玳与瑾儿同时抬头朝外看去,屋门处站着谢相容身边的贴身婢女,她对着云玳施礼后,才缓缓开口,“我家小姐今个儿想请姑娘去醉香楼用膳,不知姑娘可否赏脸?”
“三小姐为何突然要请我去醉香楼?”
婢女恭敬道:“昨夜郡主去夫人跟前请大夫,小姐晓得姑娘醉的厉害,心中有愧,觉着不该与姑娘拼酒,害得姑娘遭罪。”
昨夜如何云玳已经记不清了,可她现在的头疼,确实有些遭罪。
“酒是我自个儿要喝的,与三小姐无关,替我谢过三小姐好意。”
婢女没走,反而为难道:“姑娘,我家小姐的性子你也清楚,若您不去,奴婢……”
谢相容什么性子,云玳在先前给谢今澜送糕点时便已经见识过了。
为了不让婢女为难,云玳颔首应下。
瑾儿放下铜盆,“既要与三小姐用膳,那小姐赶紧起身吧,天色不早了,梳妆打扮还要许久呢。”
瑾儿没来她身边之前,云玳向来都是自食其力,可今日,她只需要坐在铜镜前,任由瑾儿一双巧手在她发上脸上折腾,半个时辰后,铜镜中粉装玉琢的少女灵动娇俏。
云玳忍不住展颜一笑,“瑾儿的手真巧。”
“姑娘喜欢便好。”瑾儿将最后一只玉钗送进云玳发间,“只是这般美貌的姑娘,该让世子瞧见才好。”
瑾儿看向镜中,对上云玳的目光,“瑾儿虽未读过什么书,却也知晓英雄难过美人关,世间只要是男子,应当没有不喜美色的,便是真有,也是因为不够美。”
云玳没有反驳,忍俊不禁道:“我娘亲也是这般说的。”
“那夫人定是个玲珑妙人。”
云玳被瑾儿哄的笑声不断,忽然间脑袋一疼,还不等她抬手,瑾儿便已然有眼色的替她按压着额角。
见她眉宇紧皱,忍不住想说些话分走一些她的痛苦,“姑娘酒量虽不好,但酒品却不差,昨夜奴婢晓得您醉了酒还在世子跟前时,差点都被您吓死了。”
云玳呼吸一顿,猛地回头看向瑾儿,“你方才说什么,我昨夜……”
震惊之色不似作伪,瑾儿怔楞片刻后,也明白过来她许是忘了,只好道:“姑娘莫紧张,您没做什么出格之事。”
瑾儿将她知晓的都告诉了云玳,以及她觉着谢今澜离开凉亭时,走的虽有些快,可面色瞧着与寻常无异,况且她带着云玳回院子后照顾了她许久,发觉她醉酒后怪的很,只会呼呼大睡。
云玳顿时松了口气。
醉酒不怕,就怕她在谢今澜跟前胡言乱语些什么。
“姑娘,天色不早了,想必三小姐已经在府外等着您了,咱们快些过去吧。”
云玳瞧了一眼天色,尽管心里仍旧有些不安,可她便是自个儿在这儿紧张半晌也无济于事,不若寻个机会探探谢今澜的口风,看看她昨夜是否有做出些什么逾矩之事。
毕竟头一回喝酒,云玳也不晓得自己醉酒后是什么模样。
就在她忐忑之际,谢今澜这头也不太好受。
“主子,圣上已经开始着手让您查黄金案了,您是担心楚彦今日不来长乐坊吗?”
铺着银狐皮的圈椅中,谢今澜已经一动不动的坐了一刻钟。
手中的白玉珠捻了不下百圈,心中藏事的模样让冯叔不由得担心。
“不是。”
他只是,有些困惑,甚至一想到昨夜凉亭,没来由的心悸更是让他烦闷。
“那是因为,云姑娘?”
冯叔一针见血,谢今澜指尖一顿,片刻后又继续拨弄起来。
是了,能让谢今澜上心的,冯叔也想不到别人,便是那位传言要赐婚的长宁郡主,冯叔仍旧不觉着她与谢今澜当真能结为夫妻。
“云姑娘性子温和,尚且年少,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主子,想来也是无意之举。”
“你对她倒是看重。”谢今澜掀起眼皮看向他。
冯叔垂首,“那是因为主子看重。”
“……”
谢今澜沉默,无话可说。
闹市马车禁行, 街巷两旁紧挨着的小摊跟前站着诸多行人。
妇人念叨着四处乱跑的顽童,穿梭在人群之中。
婢女扶着谢相容与云玳下了马车,不久后, 二人站在醉香楼门前,黑木匾额下伸长脖子张望的小二瞧见谢相容的瞬间, 双眼一亮,迎了上来。
“谢三小姐,掌柜的知晓您今日要来,特地留了您喜欢的厢房, 这边请。”
谢相容挽着云玳, 嘱咐小二, “今日我带妹妹来用膳,将你们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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